言博被看得不自在,忙问:“看着我干什么?”
小梳子开口道:“如果不是担心是仇人来追杀,小姐也不会动真气。原本小姐的风寒早就好了一半,现在言爷又要让小姐继续躺一个月,小姐醒来不生气才怪呢!”
言博一听,想到苏木儿发怒时的恐怖,背脊有丝冰凉。“那个,我先回家将事情处理好再过来吧。”言博小心的看着小梳子说道。他准备落跑,在苏木儿气消之前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小梳子微微一笑,眼神有着奸诈:“这怎么可以呢?言爷好不容易和小姐见面,不聚聚说不过去吧。胭脂、鸳鸯,我们走。现在让言爷与小姐好好相处吧。言爷,在我家小姐没醒来之前,请不要乱来哦。”小梳子说完,带着胭脂和鸳鸯出去了,走时不忘把门关上。
言博见状,忍不住苦笑,看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苏木儿,喃喃道:“她们还真放心让我们独处呢。”伸手,想碰苏木儿的脸,却又马上缩了回来。“认识你这么多年,总是看到你带面纱的样子,面纱后面,真是让人感到神秘呢。”
静静的看着,言博的眼神有丝挣扎,脑子中极想看看苏木儿面纱下的容颜,却又在道德中徘徊。终于,过了良久,见苏木儿还未醒来,言博将手伸向了黑纱前。
手在半空中紧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着,脸上有着下定决心的表情,言博闭着眼将苏木儿脸上的面纱摘掉。
像做了小偷似的,言博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要他睁开眼,但能得到长达七年来的好奇。于是,顺着心里的渴望,言博睁开了眼。
在见到苏木儿的脸时,表情有着极大的惊讶!
他一直以为,掩藏在苏木儿面纱下的应是一张绝色容颜,而不是一张让人感到恶心的恐惧的脸!
苏木儿就在此时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一脸不感相信的言博。
空气中,很沉重,除了苏木儿微弱的呼吸声以及言博微重的喘息声,便只有像死一般的沉默!
“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苏木儿淡淡的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言博。她一直知道这些年来言博对她面容的好奇心,只是她一直不给他机会。
早在言博接近她时,她就醒了。对于空气中的异样,她知道言博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在言博揭开她面纱时,她并未睁眼阻止。或许,她早就想让言博看到这张丑陋的面容了吧。
言博开口了,声音带着沙哑与沉痛:“是谁忍心这样伤你?”
苏木儿敛了眸,轻轻的说道:“只是想做,便做了而已。这张脸,是我自己毁的。”她不喜欢言博眼里流露的感情,那让她害怕。
“为什么?”有着太多的惊讶,言博闭上眼问道。他……似乎能明白苏木儿这样做的原因……
“言博,我们相识也有五年了吧。五年来,我从未告诉过你任何关于我的事。这张脸,因为在这外世上还有一张和我同样的脸,那是我的母亲。或许,在心里仍对她有着恨,所以借着脸来伤害自己。那些早就过去的已经该忘的过去,只是希望借由这张脸来达成目的而已。”
苏木儿说完,屋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这样就能将一切忘记了吗?脸上的伤,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你的过去,只会让你更加痛苦而已。”言博睁开眼看着苏木儿,他不明白为什么有张和自己娘一样的脸,便无情的毁之?这其中,有着他所无法猜测的事?
“因为娘离开了我和爹爹。娘在我满两岁那年走了,她没有留下任何原因走了。爹爹那之后很难过,一直无法提起精神来,连最爱的女儿也讨厌。他曾说:看着你这张脸就让我想起那个女人,我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离开我?!爹很悲伤呢。最后一次见他时,爹对我说,对不起,瑶儿,爹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只是你的脸长得太像你娘了,爹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你!爹走了,是因为我有张和娘同样的脸。我不知道娘为什么要离开,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找娘,只为了一个答案而已。”苏木儿起身,躺在床上突然让她感到全身都在疼痛,那细细的,宛如针扎的疼。
“言博,我傻吗?这些年来一直找不到娘的踪影,娘明明知道我在哪里的,却从来没回来看过我一眼。我知道爹是无奈丢下我的,因为娘的背叛。但娘呢?娘为了什么要离开?我只想要这个答案而已。现在,娘在江南,只要我将病养好了,便能马上见到娘了。”苏木儿抱住言博,她感到很冷,在每说出一句自己秘密时,心便一丝丝冷下去,让她受不了。
“苏木儿,为什么一定要找答案呢?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尽头,所以你娘才离开的。”言博本来想抱住苏木儿的,但放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不可能的。娘到离开时都还爱着爹爹,我知道的,娘很舍不得爹爹的。”或许,在苏木儿的心中,她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言博,我好累,就这样守着我好吗?其实很喜欢你呢。对于你,总是想亲近。这感情,或许并不坏。”苏木儿重新躺回床上,眼睛里有着对言博的乞求。
言博抚了抚苏木儿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他从第一眼见到苏木儿,便已经暗自在心中决定要永远保护她了!
苏木儿笑了,就如同言博说的,从认识至今,他从未拒绝过自己任何一件事,哪怕是无理的。
安心的闭上眼,她知道言博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将自己的秘密吐露给另一个人知道的原因。
或许是三年不见了,心里对言博的想念在见到本人时用这种形式表现出来。这是只有苏木儿与言博之间才能明白的事。
“睡吧,苏木儿,无论你在何时醒来,我都会在你身边的。”言博淡淡的说道,这是他对苏木儿的承诺,唯一的承诺。
窗外,夜已开始变黑了。淡淡的黑暗掩藏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的目光,诡异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然后,在见到苏木儿睡了之后,言博一直陪在她身边,而黑暗中的影子离开了。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没人发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