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历代赋评注·南北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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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晚春赋

萧纲

”春赋“是梁代宫体作家们同题共咏的习见题目,诗、赋中均多见,典型如萧纲、萧绎、庾信、萧悫等。《晚春赋》即是其中之一。

待馀春于北阁,藉高于南陂[1],水筛空而照底,风入树而香枝[2]。嗟时序之回斡,叹物候之推移[3],望初篁之傍岭,爱新荷之发池[4]。石凭波而倒植,林隐日而横垂[5]。见游鱼之戏藻,听惊鸟之鸣雌[6]。树临流而影动,岩薄暮而云披。既浪激而沙游,亦苔生而径危[7]。

(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梁文》卷八,中华书局,1958年)

[1]馀春:即晚春。藉(jiè):助,有助于。高:即”高谈“。,聚谈。陂:池塘湖泊。

[2]筛:用筛子过物,这里形容水面明净,没有杂质。

[3]时序、物候:节候,时令。回斡:旋转,掉转。

[4]初篁(huánɡ)、新荷:刚发芽的竹林、荷花。

[5]凭波:借助于水波的力量。倒植:即倒置。隐日:形容树林茂密。横垂:即横亘,绵延横陈貌。

[6]藻:水藻。惊鸟之鸣雌:育雏的鸟儿受到惊吓,为雏鸟而担心地鸣叫。

[7]苔生而径危:苔藓生长到路上来,使得路面变窄了。

江南生机勃勃的烂漫春景,触发了词人们的敏感心灵,于是,他们的文才便像那春草一样破土而出,竞相绽放。萧纲笔下的晚春景色,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有情,水面明净得像筛过一样,风可以染香树枝,新竹偎依着山坡,嫩荷探出水面,鱼儿在欣喜地游戏,鸟儿在呵护着小雏,流波摇动着树影,岩石披着晚霞,这些景物,都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从中也可以反映出萧纲面对春景时的欣喜和敏感。谢灵运和谢朓的诗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鱼戏新荷动,鸟散馀花落“向来被认为是描写春景的名句,在本赋中也依稀可以看出这些诗句的影子。

(杜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