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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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宝黛爱情有三大特色

原著回目: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林黛玉俏语谑娇音①(谑(xuè):开玩笑)品赏要点:宝黛爱情的诗味:“爱哥哥”,喊得好亲切,好娇艳,好有味道啊!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是说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在骂袭人,众人劝不了,凤姐来用花言巧语把李嬷嬷哄走了。妒意,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李嬷嬷忌妒花袭人被宝玉宠爱。二是:贾政的妾,赵姨娘的儿子贾环,和宝钗的丫头莺儿赌博输了耍赖,被宝玉训了哭,回家告诉了妈妈。赵姨娘忌妒宝玉,在发牢骚,被凤姐听了,用正言把赵姨娘母子教训了一顿。这是嫡庶矛盾。贾母娘家的小姐史湘云出场,如暗中出日,“大笑大说”四字概括了史湘云的性格。宝玉正在宝钗处,听说史湘云来了,抬身就走。宝钗跟了来。黛玉因宝玉来迟了,说他被绊住了,不然早就飞来了。这话当着湘钗面说出,太刺人了。宝玉回了一句,黛玉便走了;宝玉急速赶去,用了万般温态,千句柔言,都不能使黛玉回心。后来是用“亲不间疏,先不僭后”八个字②(亲不间疏,亲密者不被疏远者所离间。先不僭(jiàn)后,先到者不被后来者所超越。),说明他绝不会爱宝钗,只爱妹妹,方和好了。唉,你林黛玉这种性格,只有贾宝玉才耐得,也说明贾宝玉是真心爱她,林黛玉有福(塞:这方是诗)。宝、黛爱情有三大特色:其一是思想观点相投,林妹妹从不说混帐话,二人都不和统治阶级合作。其二是因爱得专一而求全,求全不得而发生误会,而扯皮拌嘴。其三是由这而派生出来的,误会—扯皮—和好,这就是宝、黛爱情之逻辑。这三特色中贯穿着林黛玉的娇气和小气,纯真和直爽;贯穿着贾宝玉对黛玉的千般温存与体贴;贯穿着爱情的曲折和诗的韵味。来了史湘云,热闹,情趣,矛盾,又多了一层,戏更好看了。史湘云说话咬舌,把“二哥哥”叫成“爱哥哥”,活现湘云一副娇态。林黛玉就跟她开玩笑。这就是“林黛玉俏语谑娇音”。“爱哥哥”,喊得好亲切,好娇艳,好有味道啊!湘云大舌,是她的生理缺陷。而雪芹竟名之曰“娇音”,真是凡美人,皆有一陋处。有名人说,缺陷,往往是性格的闪光点。“爱哥哥”,有人认为是为后来原著中的宝、湘成婚伏笔(君子兰:宝、湘成婚?恐未必)。宝、黛爱情是有条件的,这就是宝玉只能爱林妹妹一个人,“林妹妹从不说混账话”。如果宝玉爱上了宝钗,林妹妹说了混账话,二人就爱不成了。这种条件,在中国,是合理的,美丽的。《飘》中的郝思嘉对于希礼的爱,是无条件的。希礼的思想观点跟郝思嘉不一样,郝思嘉依然爱他;希礼爱上了媚兰,郝思嘉还是爱他。宝、黛爱情和郝思嘉爱情,这两种模式,是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你更喜欢哪一种呢?(爱红女士评:绝对无条件的爱情是没有的。不过,我喜欢郝思嘉式。)纯、真、豪爽、大度、重情、幽默、天趣的史湘云!必是作者生前的又一位闺友。(帆:我读得有味!真是妙语连珠!“缺陷,往往是性格的闪光点”,是啊!湘云的咬舌,鸳鸯脸上的雀斑,黛玉的小气,香菱的呆劲,正是这些美女闪光之处。君不见韩国明星金贤珠,她那略微上翻的上唇,是多么富有生气和动人啊!女人如此,男人也未尝不是这样。柏杨夫人谈丈夫的缺点时,充满了爱意。三毛对荷西的憨拙,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