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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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五功名利禄欲熏心的贾宝玉,会是曹氏的原笔吗?

续作回目:贾存周报升郎中任薛文起复惹放流刑 贾宝玉会热衷于功名利禄吗?读了前八十回《红楼梦》的人,都会说:不会!贾宝玉对功名利禄只有鄙视,决无热衷之心。然而,且看:贾存周(即贾政)升了官,当了郎中。消息传来,贾宝玉一而再、再而三,心中大喜。先是听北静王说,巡抚吴大人要向皇帝荐举贾政升官,宝玉听了连忙“喜的”站起来感谢。再写人来报喜贾政升了官,宝玉听了,“心中自是甚喜”,三写众人在贾母面前因贾政升官而大大贺喜时,“宝玉此时喜的无话可说”。作者写宝玉的这种“喜”,不只是抽象的写,还有心理和情绪上的烘托。他对贾母说:“我正要告诉老太太,前儿晚上,我睡的时候,把玉摘下来挂在帐子里,满帐子都是红的。”凤姐道:“这是喜信发动了。”为父亲升大官,竟然喜成了这个样子。这就断不是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了;而是功名利禄熏心的续书人高鹗自己。八十回前的贾宝玉是痛恨官场,骂官为“禄蠹”(寄生虫)。他的亲姐姐当了妃子,回家来省亲,他当没事一般,毫无兴趣;他的兴趣是在他的女儿国,是在他刻骨铭心的痴妹妹身上。怎么如今父亲升了官,他就这样高兴?这是高鹗向往官场思想的露骨表现。其实,一查高鹗的历史,问题就很清楚明白了。高鹗从年轻时起,就向往功名,多次应考不中。在他的一首《看放榜归感书》的诗中,因榜上无名而叹道:“又看群仙上大罗,归来抱膝且吟哦”——高鹗竟把中了举的人当作仙人,把当了举人看作是上天堂。功名利禄的欲望到了如此程度。他的人生观是和曹雪芹根本不同的(塞评:是的。续作者与曹雪芹是两股道上的人。曹氏对功名利禄的态度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曹氏的仙人是女人,天堂是女儿国。只有高鹗,才把功名利禄看作仙人和天堂)。薛文起,即薛蟠。这个被贾雨村包庇下来的杀人犯,第二次故意杀人,又被某县官包庇下来。复惹,是重犯的意思。放流刑,薛蟠理该判死刑,法官受贿只判流放刑。回目的这个意思在这回中未写出来。这回又写花袭人到林黛玉处打听亲事消息。这是第三次了。这是不合袭人性格的。前八十回中的花袭人是个隐肚子。她要做坏事,表面上不露声色;宝玉挨打,晴雯之死,芳官四儿被逐,都是她的内奸。八十回后,花袭人的性格变得外露了。几次到黛玉家探消息,写得很露骨。她甚至对宝玉说:“一个人知书识理,就该往上巴结才是。”(八十六回)这根本不是有“圣人之道阴”风格的花袭人,而是“愚人之道阳”的傻大姐了①(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这是《鬼谷子》中的经典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