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如纸。
封子心背起他就上了街。
外边正下着小雨,寒风凄切。
四处寻医,叫开大夫的门,抓了药。
回到庙中,封子心寸步不离守护着冷月。
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冷月终于醒过来了。
封子心松口气:“天哪,你终于醒了,”他倚墙倒下,一夜未眠,闭上惺忪困乏的眼睛,“大夫说你中毒,怎么可能,你吃过什么东西吗?”
“只喝了药,药……”他忽然想起那滴“水”,他盯着屋梁看了一会,坐起来,抓起一堆干稻草点燃。
浓烟滚滚升腾。
“你干什么?”呛得封子心有坐起来,好奇怪的顺着他的眼光朝上看。
不多时,浓烟上升到屋顶,只见屋梁上爬出一条碗口粗的花斑毒蛇,正滴着口水!
冷月弹出一颗石子,正中毒蛇七寸处。
“扑通”一声巨响,那毒蛇掉在地上,荡起一层层尘土。
封子心一惊,后退一步:“原来是它在作怪!”
“又一次死里逃生,怎么谢你?”
“算了吧,我是穷途末路的人了。”他从荷包里倒出一些碎银,“这里还有十两银子,我所有的积蓄。你拿去买药走吧。”
“你呢?”
“我有口气也会到东京的。”
冷月看看他,苦笑。
“你笑什么?”
“我从不相信任何感情,但是现在我相信,即使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真实,男人与男人之间还有真实。”
封子心笑了:“你怎么拿我和女人相比,找打!”
“我不走了,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和你一块儿去东京,互相有个照顾。”
“我可是被追杀之人。”
“我也正在被通缉。”冷月真诚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迷人。
皇城长安。
宫墙外,坠冷枫败叶,疏红零乱,愁见水遥山远。
宫墙内,蜀锦地衣丝步障,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一派温柔乡里风光。
后宫众佳丽妆脸匀开,弱柳纤腰,丽质盈盈,巧笑嬉嬉,莺娇燕姹,手簇秋千架,在围看一个妃子跳舞,那妃子的舞姿,掌上飞燕,纵是赵女重生,亦不过此。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好美呀!”众嫔妃艳羡不已。
忽然,那妃子蓦地停下来,冷眼回头朝后面房上看。
房脊上,正坐着一个浅灰色衣着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夸张的美人髻,斜插着三根一尺多长的步摇,眉眼青蓝,极其的妖异鬼魅,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那妃子怒攒娥眉,脚尖点地,飞身上房。
“啊!飞贼!”众嫔妃惊叫一声,乱纷纷四散奔逃。
那妃子落上屋顶,站在琉璃瓦上,看着那妖异的女人稍顷,认了出来:“逍魂?”
那妖异女人嘴角抽动,笑了笑:“是我,打扰你的雅兴了,顺道经过,好久不见,不知我们的‘天下绝色’来伺候皇上了,该恭喜还是该叹息?”
妃子冷笑一声:“逍魂,你也来这里,难不成也看上皇上了?他可不是童男哦。呵呵呵……”她的笑声分外的尖利,和她的美貌一点都搭配不上。
“哼,那个妓女一样的男人,也只有你这个色性膨胀的女人才有兴趣了。”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少陪。”飞身行往东去了。
“哼!死老太婆!多事!”妃子恨恨咬牙。
长安东城郊外。
逍魂来到一家旁边飘摇着“四世同堂”旗子的茶铺,坐下,要了一碗茶。
一会儿,对面坐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一副花白的大胡子。“怎么来这么晚?”
逍魂看看他,忍不住笑出声,小声道:“你还真有两下,每次都能搞成不同的面目出来。”
那男人警觉的四处看看,才一本正经道:“凡事小心为好。”
逍魂忍住笑,道:“做完这一次,我要休息休息,好好享受一番,你另谋他人吧。”
“也好,你已经八十高龄了,也不能太费心了,此次事成之后,除了我们约定的三十对,我再送前辈二十对。还希望前辈推荐一个能接任的人选。”
逍魂想了想,笑道:“玉凝烟你知道吗?”
“哦?皇上新纳的妃子?是个绝世的美人,她居然这么有名?”
逍魂哈哈大笑:“妃子?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到处都是冷月的通缉令了,好狠心的玉凝烟!这个女人很快就会有新的目标,喜新厌旧是她的本性。”她看看那个男人眼中露出的杀机,冷笑道:“看在你我合作的面上,我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妄图杀她,她是‘八魔’中唯一的女人。”
“啊!”那男人如遭雷击。
逍魂站起来,整整衣裙,“我走了,顺便警告你: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年龄!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前辈!”转身离去。
留下那一惊一咋的男人,脸上呈现一丝惊恐的沉重。
东京。
封子心和冷月一路上,由于边走边打,边打边躲,骑马也半个多月才到东京,路上钱粮皆空。
东京更是通缉令漫天飞,四处可见冷月的画像。
冷月看也没看一眼。
二人来到飞扬的丈夫刘登科家,翻墙入内,满眼是一片狼籍!
飞扬一家已遭人毒手!
封子心看到这情景当时就呆了!
二人急忙四处寻找,院内已然是遭遇了全面洗劫,人已经不在一个,四处可见斑斑血迹,连看门的两条大狼狗也被人拧断了脖子。
封子心咬碎银牙,怒火升腾,眼睛都红了。这群禽兽,不放过他封子心也就算了,连他的弟弟妹妹都不放过!他握紧了拳头:“此仇不报,封子心誓不为人!”
冷月见状,忙安慰他:“别担心,也许他们提前躲到别的地方去了。有没有什么亲戚,或是安全的地方?”
“他们都疯狂成这样了,还会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不要急,他们一定会为他们今天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你先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封子心咬着牙,如果他再失去妹妹,那么他在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红园!”他突然间想到那个久已无有人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