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不好意思笑笑:“不知道,也许吧。”他还小,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可是她却不明白,她什么也不懂,她是个弱智,十足的弱智!”如果她懂得,也许拒绝了他,就不会发生什么,如果她也懂得爱他,也不会有三个人现在的尴尬局面。“……第二天早上,阿月回来了,他以为我酒后施暴,为了阿霜要杀我。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和我翻脸。那时,我才知道……我无从选择,一个是兄弟,我们同甘苦,共患难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个是女人,我们都爱上的弱智女人。出来散散心,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想着他们还在家,我就满足了。”
上官棠把酒递给他:“我敬你的!”
青云客栈。
辛辛敲门。
封子心已经上床了,酒喝多了,有点昏沉。“进来。”他下床走出卧室。
门没有插,辛辛进来。
“辛辛?”封子心清醒一下,“这么晚还没有睡?有事吗?”
“你明天要走?”
他点头:“多谢你这段日子的关照,本来明天要向你辞行的。”
“你……你就这样走了?”
封子心看着她热切的眼光,移开视线:“刚才多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不能陪你了。”他不想没事找事。
辛辛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带我走,带我一起走。”
他拍拍她的肩:“辛辛……”
话未完,她已经依偎进他的怀里。
他心乱如麻。他也好想一个女人来抚平阿霜在他心中的伤痛,慰籍他此刻破碎脆弱的心。但是,他松开了她的手:“辛辛,我们不是同路人,听我的话,回去吧,当作只是一场梦。”
“你……”辛辛的眼睛噙满了泪,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表白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真的是铁石心肠?是不是我不好?”
“你很好,辛辛,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漂亮的姑娘,只是……我已心有所属。”
“你骗人,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是真的,她是我爱的第一个女人。”
“已经过去了,是不是?还会有第二个的。”
他无言以对,坐在凳子上喝茶。
沉默了许久,辛辛走过来:“我不在意,我喜欢你,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一定有你的原因,但是……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依着他的腿跪在地上,仰脸望着他。
他忙站起来,扶她起来:“别这样,辛辛。”他搂住她,“我喜欢你,但是不能带你走。”
“我不勉强你,以后常来看我,行吗?”
“这……”
“半年一次,好不好?”
他不知道说什么。
“一年一次,答应我。”
“辛辛,我不能承诺什么,承诺了我也不一定能做到,不知道死神什么时候想照顾我了。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我来巴蜀,一定来看你,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他擦去她腮边的泪水,“乖,听话,笑笑。”
她的眼泪还是哗哗的落了下来,忍不住的心酸。
次日早上。
封子心上街去买些东西。
忽听得远处马踏环铃之声,又听得人声惨叫几匹马就飞驰过人群,接着有妇人哭声。
他挤进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旁边带一个小儿在哭:“奶奶……”
有人将妇人扶起,叹息道:“哎,倒霉呀。”
封子心摸摸荷包,还有银两,他将剩余的二十多两全给了小孩儿:“拿去,给奶奶看病。”
他询问众人得知,那队人马是城中贩盐大户郭家商号的家仆。这老妇人陶氏,是住在郊外的,靠街坊接济生活。据说这陶、郭两家本是亲家,都是广东人,后来陶家衰落,郭家也迁至蜀川。前几日陶氏状告郭家主人郭昌杀害她孙子陶继成,这刚才情形看来是挟恨报复的。那小孩子是邻居家的,原本带陶氏去县衙的。众皆叹惋,也无能为力。
对于郭昌其人,早些年因为广东发生的一桩轰动全国的悬案,封子心也有所耳闻,听说是郭昌杀妻兄,奸妻嫂,火烧岳父一家,妻子也不知去向,据猜测也被他斩尽杀绝了,但是一直没有充足证据,这么多年,也就没有人再提起了。想来这郭昌近几年是发财了,成了一方土财主。
封子心无意掺和这些尘世恩怨,他退隐江湖就是为了躲开这些人际算计,复杂关系。
他往回走。
经过一家药店,忽然停下,后退,再朝里看,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对这两个人太敏感了。不会吧。他正想仔细看,那二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刚巧两个人抬头,三人目光相遇。
“王?”女人对旁边的男人说:“是不是王?”
男人还没有回答,她便三两步穿街而过,来到封子心身边了,一把搂住:“王,终于见到你了。”
“阿霜?”他紧紧搂住她。
“王,我好想你。”
“我也是。”
“那你怎么不回家呢!”她佯装生气瞪他。
他见她笑,心里一阵难以名状的滋味。转过脸:“阿月,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冷月已经在他身边。
他看见他手里刚取来的药,“这是什么?”
霜月:“刚才我们在路上走,从西边来了一队人马,躲闪不及,擦了我一下,没什么大碍,只是肚子突然疼,想吐,哥哥就带我去看大夫了。谁知道大夫是个哑巴,只开了药方,刚取了药。哥哥,什么药?”
冷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那些人太可恨了,大街上骑马横冲直闯,不是阿霜说肚子疼,我非杀了他狗崽子不可!”
冷月突然开口说脏话,封子心有点意外。冷月一向很斯文,不管杀人如何,床上如何,他是从不骂人的,不只因为他教养好,还因为冷月这个人一向很傲,他根本不屑于为那些人费口舌骂。封子心想可能是刚才他和阿霜太亲密了,刺激阿月了,他火气才大。
封子心闪到冷月右边,继续前行:“家里一切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