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凤容挣拧,面色煞白,目中有不忿之气,正要扬起手,却我被轻易地拦住。
我紧握着她的手,她被我握得不得动弹,怒气之下,眼角那几丝隐藏得很好的细纹也挤了出来。
我冷笑:“太后不要动气,太后一次又一次为臣妾动气,要是太后有什么闪失那可是折杀了臣妾的,这样臣妾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你……反了,反了,还不快点来人。”太后想从我的手中脱开,却还是被我紧紧地拉着,我诡异一笑;“怎么?太后想大动干戈?”我冷哼一声:“太后,若是让皇上知道您是当年谄害玉妃的凶手,这可就不好了。”
倏地,她被我的话震住,唇边半丝血红猝然泯灭:“你……你……”
额前冒出无数颗细碎的汗珠,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缓了缓气:“就凭你空无的口舍,你以为皇上真会相信你吗?”
我摇头巧笑:“是呀,那怎么办呢?难道要把当年玉妃娘娘的魂招来不可吗?”
“你……”华贵的整个身子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刚刚缓过来的半丝气色又被夺了回去。
我急忙将她拉住,皱起双眉:“太后小心!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呀……”然后在靠近她这须臾之间轻声笑道:“臣妾想试试能不能亲手将太后除去……”
她猛然一震,愤然将我推开,阳光僵冷,寒冬肆意,纤指轻触侧脸通红的一块,角抚开一层阴冷的笑……
……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我便起来梳洗衣,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在衣外披了件毛绒斗蓬,便悄然无声地打了一把小油伞出门。
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天灰蒙蒙,又下着雨,只有廖廖起御膳房的宫女,因我披着斗蓬头躲在帽子里,偶尔几个宫女从我身边走过也没发现我。
清寂的羊肠小道上,弥漫着是泠泠凄雨中的沧桑,昔日那般的孤寂在这一瞬间再次袭上眉心,掺杂着冬雨的凄凉,不禁抖了一个激灵,下意识拉紧了斗蓬。
在一处萧瑟的别苑前,我停止脚步,轻轻地扣门,见里面没有什么反映,便用力些力,听到里面带着紧张的声音:“谁呀?”
然后门“吱”的一声开启,从里面探出一头,我郑重地向她点头,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急忙让我进去,然后关上门。
缓步走进里屋,才稍得一丝暖意,抬眸望见,小轩窗前,微雨轻洒,有一女子静坐着刺秀,许是太出神,根本没察觉我的到来。
“太妃……”
静幽的屋内,只闻得窗外滴沥的雨声/
那女子倏地一怔,茫然抬头,是一张绝世素颜,她细眯着眼打量着我,我将斗蓬解下,露出现我的容颜。
“是你?”
我笑道:“是我,太妃近来可安好?”
她继续刺秀,恍若什么也没发事过,淡淡道:“十几年皆是这样,哪有好与不好?”
我点头:“让太妃受居了,不过十几年的生活太妃就快结束了。”
她低着头,闻言,手蓦地停下,思绪了半晌,又道:“如今听你嗓音玉润,心气十足,可是回宫了?”
我轻笑道:“是。”
她继续刺着手中的百花锦绣,叹气:“轩儿对你果真情深……那你今日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昂首,目光盯着她,笑意傲然:“来对现我对太妃的承诺。”
“你想到办法了吗?”她依旧平静。
双眸倏地一亮,有阴冷的笑从唇边蔓延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夜,寂得苍寒,玄黑的苍穹划过一条金色的尾巴,刷亮了整个黑幕色的夜空,随之又消失在无止尽黑暮中。
只身站于院子里,清朗月夜,朦胧萧瑟,仰首沉思:很多东西东西已不在,昔日干净的浅夏已过,不知给我的是否是悲凉的秋意……
怅惘中,依稀感觉有温暖的手臂轻轻地从背后将我环住,熟悉的龙涎香漫散于我周旁,我扬起唇角,幸福一笑。
“皇上……”
他轻轻在我耳旁吸了一口气,低吮道:“对不起,宛若,最近朕冷落了你。”
我顺着他的手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他深黑色的双眸中闪耀着晶莹的光泽,射进我的瞳孔里,温婉的一笑:“皇上不要这么说,臣妾什么都明白,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以国事为重,臣妾没关系的。”
他没有说话,墨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莹亮的光泽,半晌,他柔声开口道:“今生能拥有你,是朕此生最大的幸福。”
笑,在我唇边僵愣了半晌。
贤妻?好神圣的称呼,只是……我不是……
“皇上……”我突然失声道。
“什么?”他凑近我的脸,浅笑盈盈地看着我。
月华如凝乳般地冻结在空,莹光漫散,他的美恍若可以与月色溶合,如神祗般的美,不可碰触。
泛着光泽的眸子凝眸于他,失神了少顷,我靠在他的下颚处,道:“答应臣妾,无论臣妾今后做了什么错事,你都原谅我……”
有吻落在我的额角,他浅笑:“傻瓜。”
“答应我……”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望着远处。
“好。”
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幸福,幸福深处却有着无尽的悔怕与无奈,让我无法全部拥有这样的幸福。
月色与树枝在风中婆娑,树丛深处,忽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隐现在黑夜迷茫之下,漆黑之中,那抹身影若隐若现。
心被揪了起来,寒毛直紧:“啊……皇上……鬼呀!……”
雪轩我所猝然吓了一跳,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见那朦胧月色下,那白色的身影绰约多姿,恍若昙花似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