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沁儿走后，我缓缓站了起来，轻纱拖地，头戴的金步摇碰撞出细碎的清脆声。
我莲步走到他面前，湿润的双瞳似乎是要把心给吸进去……
慌忙躲开他的视线，望着远处，昂首淡然道：“昨天，你对冰蓉说了什么？”
“娘娘是在害怕什么吗？怕我说不该说的话？”隐着淡淡忧伤地语气突然反问。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本宫讲话。”我毫不客气地一语即出，无非也是做给他看。
俊美的脸膛划开一抹苦涩的笑意，朦胧光线下，他的美……
哪怕是一点忧伤，亦能让人莫明痛心……
“为何对我这样讲话？”
又是一次的沉沦，沉在他淡淡的忧伤，令人心醉。
强硬着移开视线，淡定道：“因为我是皇妃！而你……”
“你是宛若吗？”
还未说完，他抢过我的话，温润的双眸，忧伤点点地凝望着我，眉宇间的那轮光华便这样黯然而逝……
“我……”心莫明随着他的忧伤而疼痛起来。
抹开那层淡淡的忧伤，俊美的脸膛突然扬起一抹优雅的笑，那笑恍若是初夏的晨光……澄澈，干净。
“我记得宛若只是个纯真的丫头，她笑，她哭都是没有理由的，她从来没会强迫于别人，会莫明的替别人伤心，会……”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
悠然回首，那抹忧伤越加浓郁。
“知道吗？早在一年前我便恢复记忆了……”
蛊惑般的声音，恍若是将我击中，我踉跄后退，头上的金步摇撞出清冷的声音。
“一年前，我便可回来，只是……”黑亮如墨玉般的双眸尽是柔情缠绵，有温润的玉色在若隐若现地闪烁：“……因为有你……”
心骤然缩紧，有淡淡的暖意慢慢包裹，却被隐埋着的罪恶感又一层一层的剥落……
沉醉在他的温润中，努力使自己清醒，避开他的视线。
“若是这些话让蓉姐姐听到，她又会怎么想？还有娉婷……你也不要伤害她。”
“娉婷自小便把她当作妹妹，和皇上一样一起心疼她，对于她，我只有兄长之情，而蓉儿和你都是皇妃，即使我爱的是她，也不能永久。”
我昂首，敛容：“那你还想怎样？”
梧桐树下，阳光散碎，落叶飘零。
白衣胜雪，绝代风华，若是进宫以前早跟我说这些，是否我便会被他沉迷……
他仰首对天，双眼微阂，扯开一抹淡雅的笑意：“你喜欢他？”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瞥过脸，警戒似地不去望他，怕又会被他一瞬间地沉醉。
“如果不是……那么，我便可以带到远走高飞，天崖海角，执子之手……”是那种令人沉醉的语气，便这样随着他的思绪而去。
“你……”
他缓缓低下头，转过脸凝眸于我，菀尔浅笑，如初夏的海风。
“但是我知道是，你喜欢他对吗？”
我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说什么。
“所以我不会，但我可以等，幽幽深宫，不适宜种百合……”笑，带着一点诡异，却如碧玉旖旎绚烂的光芒，如此美丽。
秋意萧然，虚无缥缈的声音划过廓落的天际，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