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冷冰地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冰蓉朝轻道。
我回过神，突然感受到有一道凌厉霸气的寒光一直不离我身上，陡然一个寒噤，微微颤抖。
宴席开始，管弦丝竹，群歌艳舞，觥筹交错。
喧嚣，铺天盖地的漫散开来。
“母后，今天有人想为您舞上一曲。”
“噢？是谁？是玉嫔吗？”突然说到玉嫔，太后又止住话，顿了顿，语气却是变了味：“是谁？”
“是奴婢。”
清甜的语气，恍若是一团棉花糖，那种纯香的味道像是就在鼻尖就能融化了。
我下意识循声望去，舞台的正中央，一抹娇柔的倩影，清雅婉约，我见犹怜。
恍若一簇雨中桃花，娇柔旖旎，清丽韶秀，楚楚怜人。
她——茗儿！
太后眯着眼，打量她一番，对这陌生的面孔有些疑惑：“噢？你是哪宫的妃子，哀家怎么没见过你？”
“回太后，奴婢只是丽人。”
故后宫未封的丽人不少，太后也没怎么问，便点头。
琴声扬起，轻纱曼妙，是夏，恍若初荷微红，旖旎婉挽。
同样的舞，想起那次中秋，乔玉茜的舞姿妩媚动人，其中的风情万种说之不尽，恍若池中荷花让人想采之又采。
而她的舞姿，虽然不及乔玉茜，却恍若月光下隐隐约约潜藏叶底的荷花，半露羞涩之意，让人渴望而不可及。
舞姿曼妙，姿态万千，在场的人纷纷被她所吸引。
“这女子一定了不得。”冰蓉凝眸于她，若有若无地低喃一句。
曲终，舞停。
恍若那曲舞还荡漾在空中，良久，众人才清醒过来，纷纷鼓掌。
“好，跳得真好！呵呵，有赏！”太后朗笑，欣喜道。
“谢太后。”茗儿低头福身，不经意间，见她与雪轩相视一笑，两种深浅相宜的笑意，恍若是这世上最完美的默契。
身体越发僵硬，酸楚从后背袭上，已没了感觉。
等茗儿回到原位，冰蓉便猝然向我推了推，示意着我什么。
我缓了缓思绪，微微颤了颤睫毛，半晌，僵硬的双脚在我百般犹豫之下，终于迈出。
缓步走到舞台的中央，福身道：“太后，臣妾也想为太后舞上一曲。”
“噢？哀家可从未看过宁妃跳过舞，今日哀家倒是要好好欣赏才是。”太后语气平淡，隐隐之中带有一点讽讥之味。许是上次御花园的事，便对我有着戒心。
话落，萧琴相和，婉挽殆荡。
我却还未开始舞步，僵硬着身体另在原地，满堂哗然。
两道凌厉的目光裹胁着我，压抑着难以喘息。
“宁妃……”太后正有些不耐烦。
“太后，臣妾想求皇上来伴舞，不知可否？”我利索地打断她的话，欠身淡定道。
深不可测的凤眸有意无意地瞥了雪轩一眼，讪讪道：“这应该问皇儿才是。”
俊美的脸膛轻浮一丝淡雅的笑，便径直起身，向台下走来。
我埋下头，蛟龙金袍折射出绚烂的光泽弥漫一地，迷了我的眸子。
骄阳似火，夏意盎然，轻风恣意，身上的寒意凝结而住。
心间，残留的希望已完全被绝望埋没……
曲子再次扬起，我轻迈舞步，有些生硬，有些青涩。
这是我十九年来，第一次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