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其手段暴戾恣睢,任意一条罪名都能判她极刑,亦是沈阳法院机关公告缉拿的逃犯。所有人都以为她逃到海外去了,沈阳司法部准备组织国际机关协助捉拿归案,谁想,她竟送上门来了。由于事情重大,人命关天,我和小福都成了犯罪嫌疑人,被扣押在内,将逐一审问。自然,那关于我的过去也会在众人面前剥丝抽茧层层见底了。
像姜姐这样的死囚深知自己罪恶滔天,法理难容,早料横竖是死,所以很难看出有丝毫痛悔的表情,也就无所畏惧了。当警察做笔录审问她的时候,她也是供认不讳,尤其说到我是如何被她收买人心到俯首称臣再到甘愿****,瞧她脸色无不透露着得意快慰之情。旁听的警察相顾失色,义愤跃然。而我早已无地自容,试图从她的陈述中找到一点破绽,哪怕为我挽留回一丁点颜面也可以,但结果无话可驳,全都事实,这把我急得咬破了嘴唇,但感觉不出丝毫疼痛,任由那鲜血直往肚里咽。那小福则是无比震惊,瞪大眼珠,青筋暴露,极力自抑,但见她还在往下说,他终于控制不住,蹦跳起来,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再说了,你这个畜生!”警察当场把他再次拿下了。我听不到声音了,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我感觉我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林轩在赫尔办公室交谈中得知自己的骨髓配对于安今续,当场热泪滚下。赫尔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林轩只哭不答。赫尔反转一想,以为是他害怕捐献骨髓担心自己的身体,遂忙着安慰道:“捐献骨髓这几个字把你吓倒了吧?其实这捐骨髓并不是要截你一段骨头,就是单采血液中的一部分干细胞出来,几个小时就可以了,不用麻醉,也不用打针吃药住院,几天就恢复过来了。”林轩打断了他,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些伤感……”赫尔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话,哀叹一回,怜悯道:“林轩,真是苦了你了。别人是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却知道你地煎熬!”说到这时,他抬头看着他,眼神直穿对方的会心处,道:“你爱得太辛苦了!”此话一针见血,但却避之不及,惹得林轩他咸泪一把,一面又道:“人家爱的再辛苦,却还有一条路等着他走。而我只剩一条死路,万劫不复的死路。这次,算是老天可怜我一回,也让我名正言顺一次。”赫尔再次用力拍打对方的肩膀,歪着头,流下感动的泪水,凄然道:“兄弟,难为你了。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说,你可要挺住!”林轩点头答应。赫尔道:“你要向我发誓,你绝对不能给任何人泄露你就是安今续的骨髓配对者……”林轩讶道:“为什么?”赫尔道:“一是医院规定,供者和受者不能见面,防止私下器官买卖交易。其二也最重要的,你在他俩面前的身份是‘第三者’你不能以这件事情而有损他俩的关系!医院和我一致决定你捐献完后,离开这个地方几年……”林轩没有反驳,没有怨言,只有泪水和嘴里一直唠叨的那句话:“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且说姜姐被抓住后,不到几天便被相关部门起诉并安排在下月开庭,离不开死刑。而我和小福的感情也如我所料走到了尽头,那是我们出来派出所后出的结果。我俩成失魂落魄,萎靡不振,一直成默缄口往前走着,漫长而煎心,快要到一条不得不分开走的牙子路边,他才启口道:“汤凝,咱俩还是散了吧!”我听后,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我觉到泪水还是涌了上来,我强忍着笑道:“散了!散了好,这不,也该是各自回家的时候了!”他倒吐一口凉气,释然道:“如果你能把绝育、私奔、妓女、大福的事情早先告诉我在那个‘死犯人’之前,或许,我能继续做你的‘大福’,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让我失望到比当时那个死去的大福都还要绝望,你知道吗!然而,我不能像大福那么不理智,我不会挥刀自宫,如果让那个大福在选择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做那种蠢事了!再见了,我的爱人!”挥挥衣袖,便随风去了。他去了,在我的眼前模糊逐渐地消失了。这是真地!
电话响了。我接过电话,那边是大家喜悦的声音:“安今续有救了,下个星期就要动手术了……”我强打欢笑附和着,祝他顺利,并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他们高兴地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大吸一口气,逆风而立,等着风儿把泪渍吹干后,我才大步跨进了人流,去了。
手术如期进行,一切顺利得当。当安今续被推出手术室的那刻,大家互相拥抱,激动万分。但赫尔的一句提醒却让大家再次黯然跌谷,这是他之前就说过的,术后的排斥期才是最危险的。当下,所有人又战战兢兢起来,面面相觑,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