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踩着碎石,经过石桥,绕过花园,来到假山,左右看下一个飞身,稳妥的躺在假山上。
扯下纱巾大大呼出口气整个盖在面上,美人也不是随便消受的。
阴郁着心,刚才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突然好怀念在云灵门的日子,好想念叶无辰和同门中人。
虽有几个时常会刁难她,可知心的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然在云灵门还真是白待了。
想着想着来了困意,碎碎的谈话声越来越近,让有丝倦意的花含烟来了精神。
看着一男一女走来,拥有着相同的容颜,那纤细的身形也那般类似。
只是一个略偏男的宽广的肩膀,还有那平板的胸部。
那不是风墨离和风墨妾,这么快就散伙了,花含烟保持着身不动,那耳朵竖的老高。
“妾妹,有事?”
刚才夏紫染一说还要都停留几天,风墨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风墨妾借口拉来散步。
风墨妾行事果断刚毅,到底还是女儿心性。
谈到女孩子家的那点事,还是离不开那娇羞的模样,红颜心动微微撇头带着甜笑。
“离哥哥,我喜欢紫染。你可代妹妹说声。”
风墨离往后退几步,看着风墨妾那与自己相像的容颜,她那份女儿心他早该想到的。
同为本体生,心有连心一点通。
他风墨离疯狂的爱上他自己的师傅,从风墨妾第一次见到夏紫染那天起早该想到。
“妾妹,师傅是昆仑派的希望,你是宜兰国的希望,注定是无缘的。”
“离哥哥不尽然,你虽早年离宫,心底是清楚的,只要我给宜兰国留下一个承接者便可。”
风墨离看着风墨妾眼中闪现的点点亮光,还有那脸上每一处冰肌都带着喜悦的跳动。
此刻的风墨妾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吸引人,难怪说恋爱中的女子是最漂亮的。
心低低的叹息,他和夏紫染已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能在让他的妾妹再掺和进来。
趁现在还来得及,硬是要阻断风墨妾的念头。
“他乃是我师傅,将来是要接任昆仑派掌门的位置,不是你的良人,妾妹现在还未陷入太深,还是罢手吧!”
“离哥哥,怎么也在意起这俗世,我只要能够与紫染比肩站便好,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即可,只需离哥哥帮妹妹牵红线,这宫中我再也找不到其他适合的人选,只有离哥哥和紫染最熟悉了。”
风墨妾一口又一口的离哥哥,风墨离忧郁了但那意志还是坚定的。
风墨妾和夏紫染是不可以,重要的还是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胞妹。
“离哥哥,你知道身为女巫的我本是无心之人,只有遇到上天派来的良人,心才会跳动,而我的巫力也会因此慢慢下降,因此宜兰国女巫在生产完孩子后,就要卸下重任,由下个阴女继承,在浴火节那天,我这颗心就开始跳动了。”
风墨离皱着眉头,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宜兰国的女巫从来都是无心之人,若说无心其实也不尽然。
只是那刻停留在体内的心不能跳动,遇到真正的良人才会欢跳起,这也使宜兰国女巫的特别之处。
为什么宜兰国每一代女巫总能生出一个阴女,这跟她们的心脏有紧密的联系。
他们心中的良人能给他们一个阴女的人,若那是那心跳之人出现,她们那百年不动的心如小孩蹒跚学着步伐慢慢的起跳。
风墨离无力了,从没想过令风墨妾心跳的那个人是夏紫染。
“那天浴火节出错,是因为你看到师傅出现而使得巫力下降。”
风墨妾眼一亮,这一出倒没想过,那是只是想试探花含烟的衷心而已,见风墨离这会提起,赶紧点头承认。
花含烟撇撇嘴,刚才听到那些还真相信了,以为风墨妾真为夏紫染跳动着心。
可这一刻不这么认为了,别人也许还不知道,那天仪式前风墨妾那咒语摆明是念错了。
花含烟在出手救掉落下的风墨妾时,清楚的看到夏紫染出现的那个位置,当时的风墨妾根本就看不到夏紫染所呆的地方。
何况内里清高的风墨妾那会在意那个地方站着什么人,她只在意她的子民是多么敬仰的膜拜她。
花含烟在心底鄙视了风墨妾好几回,那颗心真没跳动只有她自个心底最清楚。
谁会那么无聊用耳朵贴着她的胸口去听,这可是多么完美的借口。
而且这还是宜兰国的秘事,那风墨离也不是大嘴巴的人,哪会到处说去。
恐怕连夏紫染面前也不会提起,风墨妾就是打定这个注意才会跟风墨离说这些,果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风墨妾一向自视清高,一眼便可看穿人的心底。
可自从花含烟来了之后就不这么认为了,现在连风墨离那眼底的失落。
花含烟看不清还好,可她和风墨离明明一体的却什么也看不清。
风墨妾之所以这么急着提出,她知道夏紫染不可能会呆那么久,时间上不允许她多等。
手抓住风墨离的衣襟,风墨妾那广袖至白玉的手臂滑下。
那腕上有个凹陷的疤痕,极不符合生长在这么一个完美的人身上,
“离哥哥,我不是喜欢紫染,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我知道紫染虽是你师傅,可他听你的。”
虽不清楚风墨离和夏紫染的那点事,但是以风墨妾的灵敏度来看。
早就知道这名为师徒的两人,在多数情况下,还是夏紫染听风墨离的话。
一心以为这是夏紫染对风墨离单纯的宠溺,风墨妾殊不知这其中还夹杂其他。
那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彻底瓦解了风墨离的心。
早就听闻在他足月时已到了油尽灯枯,父皇听闻土方说风墨妾的一块肉能保风墨离一命。
闭上眼,这命还是风墨妾给他的。
“离哥哥!”风墨妾提醒着。
“爱情本是私事,师傅现在心中未有良人,我只能转达妾妹的意愿,还望妾妹能达成心愿,天色不早,我回宫歇了。”
风墨妾磨挲着这疤痕,勾起唇瓣,她若爱便深爱。
从见到夏紫染容颜那刻起她就知道这一生只随他奔跑,就算让她放弃一切也甘愿。
还有她长久以来的计划,这个国家本来就是留给风墨离的。
她忽然发觉以前的自己幼稚了,怎么和自己最亲的人抢着东西了。
双手抚着胸口,一直知道那里不对,还是不肯面对。
对着夏紫染明明是那么的热切,这里为什么任何的动静都没。
可是和夏紫染在一起是那么的甜,风墨妾坚信着是祖上所传出错,一定不是她的心出错了,只要得到夏紫染一切便好。
她承认刚才对风墨离耍了心机,还有手上那小时留下的大块伤疤,也是故意露给风墨离看的。
要能达到目的,花点小心思有何不可。
想起一个人,风墨妾扬声到,“花含烟,现在只有我一人,戏看完了,可以出来吧!”
花含烟一直以为躲的很隐秘,没想风墨妾早已知道她在此,怎么就被堪破了,就算是女巫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可到底还是窥探人家的秘密了,花含烟很识相的跳下来。
“真不愧为女巫大人,连风墨离都没发现,却被你发现了。”
风墨妾微勾唇瓣,看着花含烟利落的跳下来,轻盈的身姿如风般飘下。
“你是从哪里来的?”
风墨妾脸如变天,一下子变的严谨,完全没了刚才求风墨离的弱小。
花含烟一愣,还没见风墨妾这么严肃的样子,掂量着到底该不该说。
细瞄眼风墨妾凤眸,在这黑夜变的尤其黑暗幽深,宜兰国的女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不是任人忽悠的。
花含烟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问题,来到这里若夏紫染发现她不见了,一发飙把风墨妾咔嚓了怎么办,也许风墨妾现在已经被砍了。
夏紫染对养他育他的同门都舍得下杀手,何况是风墨妾。
要是不舍得最多是风墨妾那脖子上的脸蛋,若不杀风墨妾万一一生气,把风墨妾弄的断手断脚,还怎么回去。
思量再三,花含烟还是觉得坦白才是明智的选择。
“我是从未来来的人,是以后的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风墨妾微皱眉头,水晶球果真测的不假,只是怎么是她自己把花含烟带来的,疑惑的看着着花含烟等待下文。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夏紫染的冥域,而不是宜兰国,那还是许多年后的事情,是后来的你将我送到这里,叫我帮你和夏紫染牵手在一起。”
说话间花含烟拿出一枚玉佩,这是来这当天风墨妾隔空抛给她的。
风墨妾眼前一亮,心底对花含烟所有疑问全部打消。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未来的那个风墨妾一样有独到的眼光。
“噢,原来你是来自未来的贵客,还是我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
风墨妾不愧为宜兰过的女巫,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
对花含烟的惊世骇语只用一个‘噢’做表达,面上还是那般平和的笑容,心底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水晶球测不出来世人的命运,一切都有了说法。
看着花含烟白色面纱遮脸,才知为何那天突发奇想的给她蒙上面纱。
那是她与未来的她是心灵相通的,是怕日后夏紫染的认出吗?还是别有用意?
“既然如此,那么墨妾和紫染之事还要拜托含烟了。”
这风墨妾未免也太过镇定了,看她笑不达眼的样子,花含烟没了底。
不知道现在这个风墨妾牢不牢靠,但又何妨,已经身处在这了,有些事必须讲清楚的。
想想以后那个风墨妾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那个夏紫染的杀气花含烟就发抖,还是就近的人实在些。
“女巫大人,是这样的,以后那个你说过,若我达成你的愿望,待你和夏紫染事成之时,就是送我回去之期。”
风墨妾顿了下,认真的审视花含烟,没想多年后的自己还是把人转换时空的能耐。
心底偷偷的乐了,只要她和夏紫染一起就好,有了花含烟的帮忙更好,哪管花含烟回不回的去。
“那是当然,现在还请含烟帮忙转话,对紫染明说墨妾的爱恋。”
看到风墨妾眉眼间甜蜜溢出,花含烟无奈了,这是个头疼的差事。
“刚才你不是叫风墨离帮你牵红线了吗?若我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风墨妾拿眼瞧下花含烟,难得露出小女儿心态,怪不得常常都说恋爱中的女子惹人爱。
“这你就不知道吧!离哥哥怎么说都是他徒弟,他可以回绝,对我可以装傻充愣,但若是我身边的亲信去,他不得不正对我的爱恋了,你现在就去说吧!离哥哥每日晚饭后会去看望父皇,趁着空隙你去找紫染。”
花含烟应声退下,才反应过来,她被风墨妾利用了个透彻。
不过为了回去的光明大道,花含烟认为一切都值得被利用着也心甘情愿。
若花含烟知道这时的风墨妾根本还没那个能力送她到未来,估计会气的吐血。
不过那风墨妾确实心急了些,还没看清夏紫染对她的态度,就这么唐突的去表白。
以风墨妾沉稳的处事,这不是她处事风格,是夏紫染让她等不了。
夏紫染刚才在席间说再停留三天,给了风墨妾莫大的推动力。
知道夏紫染这一回去,恐怕日后再难相见。
风墨妾一向事事超控在手中,这次她要赌,赌风墨离在夏紫染心里的位置,赌她和风墨离一样的脸庞,会带给夏紫染不一样的开心。
毕竟夏紫染这么多年只有风墨离这么一个徒弟,风墨妾知道风墨离在他心中地位甚重。
叩—叩—花含烟端着燕窝停在房门口,暗道自己还真聪明,想到了这个法子。
不然突然到一个男子的房间说另一个女子有多爱他还真是怪了。
豁的木门一下子被打开,花含烟手一抖,差点把盘子给打翻。
夏紫染怔愣下,若花含烟不是在正门口手里还拿着碗燕窝,还真令人怀疑她偷窥。
“夏,夏师傅。”
没了半截舌头的花含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舌头打结。
那在空气中波动着的声音被她演绎的越来越像自体内发出,可夏紫染还是听出来了,那强装的声音带着空洞。
“你是哪来的?”
花含烟抬眸眼睛睁大,夏紫染可不是好惹的主,但花含烟的鬼精也不是那么让人随便套套出话的。
夏紫染头疼的事就要来的,那还有时间管这些,花含烟在心里邪恶了一把,没想会沦落到做阴险小人的下场。
“夏师傅说笑了,我本就在这。”为防夏紫染再说什么,花含烟直切主题。
“女巫大人说爱你。”
夏紫染正要对话含烟长篇大论,被花含烟一句话把肚里酝酿好的墨水全给清理了。
“咳!咳!咳!”夏紫染头一次对听觉产生了怀疑,“你说什么?”
“宜兰国女巫风墨妾爱上了昆仑派首座弟子夏紫染。”
花含烟很清晰的表达出要讲的内容,相信这会夏紫染该是听清了。
夏紫染手握拳,放嘴再咳几下,清清喉咙,很认真的看着花含烟。
那双眼真像把利剑穿透面纱,看看那底下的真面目。
被这样的帅哥直盯着,还真不舒服,花含烟低头,赶紧的将燕窝递过去。
“女巫大人说了,若夏师傅答应的话,明日花园石桥上见。”
“这个??????”夏紫染第一次语乏,没了往日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