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乎乎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有人再给我搓手,有人在低低的哭泣,有人给我喂了什么汤药,还有人在房内来回踱步,叹气,声音有点反感,有些着急。
也许是那碗汤药的作用,全身的血液似乎开始了流动,力量一点点恢复。似乎忘却了刚刚所有的感觉,悠然地睁开眼,到是先听到了一声欣喜的叫唤:“醒了!醒了!王爷她醒了。”
是娘!看她喜极而泣地落泪,心里有些不忍,手不禁伸出去想要为她抹泪。娘握住了我的手,挤出了一个笑容。
“姐姐,你吓死我了!刚刚你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娘差点也要哭晕过去。还好那手谕开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晁儿无邪的笑容一如往常,熟悉的气息让我身心镇定了一些。
“晁儿,你回来了!?”我嘴上虽这么说着,眼睛却是忘着王爷爹。刚刚娘一声叫唤,他惶急地转过身,但见晁儿和我说话,却又慢下了脚步。见我望着他,他也没有走进近,却转身对旁边的林英厉声道:“快给郡主梳洗打扮,要快!”
他原谅我了吗?他允许我的这些“叛逆”的想法吗?
奇怪的是,王爷爹一声令下,娘和晁儿都起了身。娘拍了拍我道:“好好梳洗下,娘先走了。”
王爷爹催了一声,娘和晁儿都走出了房间。我有些诧异,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和行为吗?不需要好好安慰我一下,给我吃点喝点,然后让我好好睡个觉,而是要是梳洗打扮?
林英和小桃小梨上前为我梳洗,我不太想说话也没有多问。也许王府里对待病人就是如此的。她们给我换上了一件桃色衣裳,虽然是新衣裳,但是花样并不绚烂,总感觉像是宫女的服装。心里有些发毛。突然想起晁儿好像提到什么手谕,这才有些慌乱,问道:“这是什么衣服?你们要做什么?”
林英一如既往的寡言肃穆,小桃小梨也不应答。
“你们说话啊?要我梳洗打扮是做什么?”我振臂甩开她们。
小桃才道:“郡主不要问了。”
事情似乎不简单。我一边胡乱地扯衣裳,想要脱下,一边又忿忿道:“你们不说,我就不穿!”
“郡主不要乱扯这衣裳!”小桃小梨紧张地劝告。我不搭理,却被林英一把按住:“郡主,皇上手谕,传你进宫当宫女,从今天起你要伺候皇上!”
伺候皇上?
“我不进宫,我不进宫。”我甩开林英,有去扯衣服,不知是慌乱,还是气愤,扯了半天仍是没解开。门外却突然走进一个,我还未抬头,就被来人大力地甩了个巴掌!
脸火辣辣的疼,我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先是将我关进柴房,现在又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逼我进宫。
不容我发飙,王爷爹就大声吼道:“皇上病危,身为臣子送上自己的义女,理所当然!你若是不去,就先杀了我,杀了你娘,杀了你弟!杀了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
我被这气势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脑袋里更是混乱不堪。皇上病危和送我进宫有什么联系吗?我进宫皇上的病就能好了?
没等我多想,林英等又将我整理了一番,送上了马车。王爷爹还狠狠道:“好自为之!”
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通。不知过了多就,也许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有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接我下了马车,一个太监迎了上来,显然是等候多时了:“郡主可算来了,快随咱家走!”
我仅凭着刚刚汤药的药力也有些力气行动,不曾吃饭,眼下便如脚踩棉花般,在太监的催促下趔趔趄趄地来到皇上居住的乾清宫。将我带到皇上的龙床前,太监如释重负般地喘着气。一位样貌出色,年纪中旬的女子正坐在给皇帝喂药,她身着锦绣凤袍,心想难道这是皇后。又见旁边一位给皇帝擦手的正是楚贵妃。之前我替萧老爷平冤之后,就听说兰贵妃已被皇帝冷落。如今看来倒不一定为虚。皇帝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心想既然是来伺候的那就伺候吧。便要上前帮忙,但是那些宫女们,各自分工明确,流程有序,我傻站在中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后还是站到了一边。
旁边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便向我走来。这不是四皇子吗?王爷爹当初要说“立贤”的便是他。
起先带我来的太监道:“这是太子。”
我正要行礼,太子却扶住了我:“不用跪拜了!我听说你大病了一场,现在却要你进宫,难为你了。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先在那边坐着吃点糕点吧!杨公公,给郡主备些糕点!”
想起视为父亲的王爷爹如此待我,而这位并没有多少交情的太子如此仁厚心里很是感激,但毕竟是在宫里我回绝道:“奴婢是来当宫女的,怎么能在一旁吃糕点呢?太子,您还是让我做点事吧!”
太子摇摇头笑了:“你还是坐那儿吧!”那笑容有些诡异,按理说他那样英气的男子是不会和诡异有什么关联的。
虽然有太子的许可,但我仍不敢独自坐在一边,便就立在一旁。
“母后,母妃,你们照顾父皇一天了,还是先回寝宫歇息吧。父皇睡下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儿臣已经将婉清郡主请过来了!”
太子指了指我,我立即上前行礼,没想到皇后竟上前虚扶了我一把:“郡主,你来了就好了!皇上就交给你照顾了。”又转向楚贵妃道:“妹妹,我们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儿个才能来伺候皇上!”
“是!”楚贵妃对皇宫恭恭敬敬,并没有恃宠生娇,又对我道,“婉清,这儿就劳烦你了。我们先走了。”
我有些惶恐,跟着屋里的宫女、太监们“恭送皇后”。只是不知道,究竟急着把我传召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