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席结束,大哥也没现身,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我和二哥漫步在街道上。虽是日落西山,但炎暑仍是不消,偶尔一阵风,却也是热热的。
“好热啊!”我没话找话。
“你……”
“额?”
“就是……”
我转头想望着二哥,却看到不远处正有个人边向我们招手,边往这边赶,激动地拽着二哥道:“是大哥啊!大哥来了!大哥来了!”
二哥无言地望着大哥的方向,我便自己走上了前。
大哥微喘着气道:“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还好给截住了,要不就又要错过了。”
“大哥,你来了就好了啊!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上次我出宫探狱你也是这么匆忙的!”
“哦,是啊!我就是来照个面,以后上朝,我们还是能见面的。我约了苏大人、辛大人,正要赶过去呢。”大哥朝前方指了指。
“哦……”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我还是道,“既然大哥有应酬就先去吧!”
“嗯!”大哥点了点头对二哥道,“二弟,你要不要一起去?多和苏大人接触接触,会有收获的!”
大哥盛情相邀,二哥却是毫不犹豫,忙摇头道:“不用了,大哥你去吧!”
“那我先走了!”大哥看了看我才疾步走开了。
看大哥走远了,我才问道:“二哥,大哥说得也对啊!这些应酬多去去,对你的仕途有好处的啊!你怎么不去?”
二哥淡淡道:“他们去的是万春楼。”
“啊?妓院?”我很诧异,大哥竟然也会去那种地方。复而又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劝说二哥般道:“妓院,倒确实是官员应酬的好地方。”
“你也赞同大哥去那种地方?”
“我……”我想是却也说不出口。虽然相信大哥的为人,但妓院那地方也实在不是什么光鲜的地。
“你不觉得大哥他变了嘛?”
“……还好吧!他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你总是为他辩解。”二哥的语气仍是淡淡的。
“没有啊!也就今天嘛!”
“你见到他总是那么高兴。”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好久没和他说上话了啊!”
“那你还是偏袒他,喜欢他多一点!”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那你喜欢我多一点?”
“那是!——二哥你套我话啊?”我脸一红,抡拳作势道。
二哥笑笑,双手交叉在胸前道:“嘿嘿!谁叫你厚此薄彼!好了!现在一笔勾消!”
“哼!”我冷哼一声,撇过脸。脸却愈加发烫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厚谁薄谁了。心下正想着,却突然被二哥拥入怀中,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道:“我究竟应该怎么对你呢?”
我一时酥软,被他圈在怀内,等他说完这才慌乱地推开,背对着他道:“呃,送到这里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正要逃跑,却被他一把拉住,生生被扳转过来:“看着我!”
我仍低着头。
“看着我!”二哥加重了语气。
我大气也不敢喘,慢慢地抬起头: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深邃的眼眸。两人目光一碰头,我随即又转移了视线。
二哥立马又晃了晃我,我只得又注视着他。他道:“爹给我定了门亲事!”
“啊!?”内心一紧张我就喊了出来。
“你说要不要答应?”
“啊?我……这……伯父都已经给你定下了……”
我话还没说完,二哥又晃着我道:“你就说要还是不要!你说要我就认,你说不要我就是死也要抗争。”
二哥这句话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双臂被他掐得紧紧的,虽然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慌乱。“我……”
“姐姐!”蓦地,晁儿厉声喊道。二哥立即松了手,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若无其事地,我转身道:“晁儿,你……怎么来了?”声音却是颤抖的。
“姐姐,出去的太久了,娘让我出来看看!”晁儿回答着我,却是目光严厉地盯着二哥。二哥有些木然地回视着晁儿。我拉过晁儿道:“晁儿,你先在那棵树下等下,我还有几句话和二哥讲。”
晁儿看了看二哥,虽有些不放心,但仍是走开了。
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事情总得解决。
我还没开口,二哥就道:“不要顾忌你的什么圣女身份,也不要在意我爹对你的看法。”
我一时又楞住了。本来心里下定了决心,我是没有机会再出宫嫁人的,何苦再害了他。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沉默了许久,他似乎也是积蓄了很久。
“我再给你些时间。”
我们两人都在逃避,我是害怕面对,他是惧怕现实的残酷。
“我们定个时间吧!”
“你新上任,回宫之后,事情会比较多。等下次见面再定。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想想,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了。”没有多说,我便转身朝晁儿走去。晁儿一直问我怎么了,我摇头不语。
……——……——……——……——
心事重重地过了一夜,一家人吃过午餐,我这才回了怡兰轩。王爷爹还特地向皇上请命将林英也送进了宫。看见林英那张绷得紧紧的脸,我就直在心里哭喊。但是没办法,王爷爹对她及其地信任,再则她熟知宫廷礼仪。所以皇帝也就免了再请人教我礼仪,直接让她陪在我左右,我去哪儿,她也去哪儿。我一出错,她就毫不留情地拿戒尺拍我。就连木琪也被唬住了,说话也不敢大声嚷,有什么事还总是偷偷摸摸地和我讲。
临阵磨枪,这天晚上手被戒尺打得肿痛,但总算是有些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