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荒岛奇遇(一)
等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紫色的太阳懒洋洋地照进水晶宫的每一扇窗棂,温暖而不灼热,麦西却紧紧地抓住被子,她觉得冷嗖嗖的寒气正从体内往外冒,比早春二月的风还刺骨,大概这就是心寒吧!香奈美丝守在床旁低声啜泣,把麦西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官轻轻的拭去腮边两点珠泪,叹了口气,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情景,完全不像平时那位含而不露的香奈美丝:“小姐,王下令您立即搬出水晶宫。”
“搬出水晶宫?!搬到哪?”麦西觉得很突然,心里一下子失落落的不是滋味。
“搬到,搬到亚浦斯勒王的禁地——海湾荒岛。”香奈美丝顿了一下。
“荒岛?!”还用问吗,一听名字就能想象得出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哎,小姐,亚浦斯勒毕竟是地宫之王,他让您说什么您就说什么,顺着他不就没事了!”
麦西摇摇头,这一点她和香奈美丝的想法很不相同。“难道他的霸道、凶残也要顺从?!”她心里这么想。“随便搬到哪里我都无所谓!”她有点赌气地说。
“真的,无所谓?你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香奈美丝见麦西意气用事便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
“哪里是……”
香奈美丝的话刚说了一半,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老医生哈丹宾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药箱,几天不见他越发老态龙钟,香奈美丝接过药箱放在水晶条案上。
七十多岁的哈丹宾已经在王宫工作了五十年,医术在地宫有口皆碑。他服侍了三代地宫之王,在这个伴君如伴虎的地方,他处处小心,唯命是从,连说话都养成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毛病。在他那里几乎听不到一句完整的话,洞察不到他真正的想法,跟他聊天是一件很累的事,需要你不断的揣摩,麦西从来不与他聊天,偶而见面也只是点点头。
看着哈丹宾步履迟缓的样子,麦西想起了爷爷,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说来有缘,自己每次生病都能看到老医生哈丹宾的身影,小时候奶奶常用汉语教她“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于是,她撩开被子站在地板上,深深地向哈丹宾鞠了一躬:“谢谢您!”
她的举动显然把老医生吓到了,他愣了一下,浑浊的眼里有些湿润,晦暗的脸色微微泛着慌乱,他有点激动地说,“小姐,到禁地后注意身体……常备的药剂。”他指着药箱。
车已在外面等候,麦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走出房间,在楼梯口她朝大厅中心张望,她无法相信昨夜在这里亚浦斯勒亲手将他的父王杀死,生命的逝去,血腥的杀戮却没留下一丝痕迹,水晶宫依然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大概到现在亚浦斯勒也没去看面罩后面隐藏的脸,自己不说他也许永远不知道,她觉得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已无任何意义,想到这悲从中来泪水无声地滑落。谴责与愧疚在她心里盘踞着,并一点点的延伸,如果不是自己擅闯金宫怎会遇到老国王……他也不会死……是自己亲手毁了母亲和安第米丘的幸福,是自己……亚浦斯勒是刽子手,而自己则是罪魁祸首。
麦西坐上车后一直昏昏噩噩的,仿佛昏迷了一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禁地,她的灵魂好像游离出去,身子一点也不听使唤,难受极了。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进孤岛的房子里的,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床便费力地爬了上去,余下的一片空白。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人推醒,睁眼一看围了好多美女耶!等等,怎么回事,她们或金发碧眼或黑发黑眸,恩,不对呀,怎么全是欧洲、亚洲人种,难道,难道我又回地表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躺在我的床上?”尖而飘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麦西的耳膜。
“嗯,哪里”麦西朝声音的出处望去,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性感的美女正在责问她。
“哦,我也不知道”麦西还有点迷糊。
“报一下名字?”金发碧眼的美女继续讯问。
“颜书画”
“年龄?”
“十八”
“血型?”
“不知道,忘了”
“男朋友?”
“问这个干嘛,查户口?”
“快说!”
“不知道!”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下把她打精神了,“你凭什么打我?!”麦西愤怒地问,她咬紧牙关努力地坐起来。
“到了荒岛,你就必须听我玫瑟绮的!”她气焰嚣张地说,其他女子默不作声。
“噢,她叫玫瑟绮,是这里的头?!”麦西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但今天她无论如何也得忍,因为周身的骨头似乎要碎掉,疼痛让她无法反抗。她真的搞不懂,亚浦斯勒送她到这儿的目的是,惩罚?还是……看来香奈美丝的眼泪,哈丹宾的药箱都是有必要的。
玫瑟绮气呼呼地把麦西拽到大房子后面的一处又黑又小的储物室里,这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农具,一张用几块木板搭建的床刚好够一个人平躺,这里难道是给人住的吗?
“这就是你的床!明天一早出去耕田!”
“耕田?我不会。”
“不耕田,你就没饭吃!”
“上帝啊,送我到这里耕田。”麦西那会耕田呀!苗和草她都分不清,典型的五谷不分呢!
躺在床上才知道什么叫受罪,木板拼得并不严实,棱棱角角硌得她生疼。半夜时,也不知什么动物,估计是老鼠发出吱吱地叫声,好恐怖啊!
终于熬到天边飘过一丝淡紫时,她起床了,雪白的肌肤被硌得红红的,有的地方竟然泛紫,童话里的豌豆公主是为幸福被实验,可爱的豌豆成了她通往幸福的钥匙,恩,自己呢?好像痛苦折磨的伊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