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从人群中走出,拿过拨浪鼓递到辟破玉手中,微笑着说道:“好了,它是你的了,可要收好,这玩意已经埋在地下三千多年了。”
嘻,一不小心淘了个文物,这地方比人界的跳蚤市场强多了,辟破玉大喜,连谢字也顾不上说,牢牢地抓在手中,生怕有谁夺了去(嘻嘻,以他的灵力,谁有那本事)。
玄天变向满街满巷的骷髅招了招手,大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起来吧。”
咚咚咚,辟破玉摇了几下拨浪鼓,随声说道:“起来吧,起来吧,不用叩头。”
有几个骷髅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把他吓死,不过辟破玉一点都不在乎。
看那贪玩的样子,风轻舞、水灵姬觉得相当可笑,嘿的一声举起手来,眼见的辟破玉左右两边无辜的脸蛋就要高高鼓起(救命),然而风轻舞、水灵姬相互看了看,又不约而同地放下,不知发的什么神经。
玄天变却也顾不上他们,一边走一边招手,同满街的骷髅打招呼,他在这里,威信蛮高的,不过想想也是,极乐世界归根到底是他的地盘,更何况,他被人家称之为大将军,大将军,这家伙居然,居然私自带兵(难道想造谁的反么)。
吁——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战马长嘶,空无一物的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俄而撕开一道一人多高的裂缝,裂缝扭动一阵,迅猛地张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竟是一个别样的世界,一圈鹿栅之中,远远近近,错落着大大小小十余座帐篷,当中一座大帐,看不清颜色,只有一杆破旧的军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玄”字,在迷蒙的夜空之中迎风招展,里面的的确确是一座真正的军营(呵呵,完全可以当作玄天变谋反的证据),一道轻纱般的雾霭围绕着军营缓缓流动。
气氛如此怪异,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玄天变袖手站在一旁,也是含笑不语。
得得得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夜幕之中突然出现几名骑着骨马的骷髅,各自身着甲胄,身上背着号角,显然是传令兵,传令兵驱马奔到跟前,不用任何人吩咐,自觉地分列两旁。
“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夜空之中又有人急促的欢笑道,突然又出现一名骷髅武士,这自然是他的亲兵了,一瘸一拐地走到玄天变面前,嘻笑着说道:“大将军一去又过了三百年,弟兄们都想死你了,快请进帐。”一句说完,朝身后一摆手。
分列两旁的传令兵接到命令,取下身上的号角,一起吹奏起来,呜呜呜——号角声响彻天地。
雾霭散尽,上百个骷髅战士中间居然还错杂着几个僵尸,缓慢的从帐篷里钻出,骷髅战士有些没有脑袋、有些没有胳膊、有些缺一条腿,有些却是看不见半爿身子的几根骨头,一个个稀稀落落的向玄天变他们迎过来,自觉地分列两排,致以崇高的注目礼。
在这种环境,只会让人感到庄严肃穆,开不得半点玩笑,玄天变当先向军营之中走去,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各自跟在身后,倒真像他的随从。
一阵风起,身后的极乐城再也看不到了,他们已经进了军营,玄天变也不说话,一边向两边的战士招手,一边带他们走进大帐之中。
大帐的墙壁上交叉挂着两面飞虎旗,下面是帅椅,帅案,桌案上一个帅印,一个传令筒,里面斜插着几根令箭,帅案左右有两排腐朽的凳子,后面是兵器架,刀枪剑戟插了个遍,只不过锈迹斑斑,有几样兵器都快断了,让人颇为担心。
辟破玉第一次到这种环境,心下大为好奇,磁溜一下,坐到帅椅上,找找感觉先,刚要说话,只听仓朗朗数声,是钢刀出鞘的声音,有人大喝道:“大胆,还不下来”看过去,却是大帐内的几个亲兵刀已出鞘,眨眼就要砍过来。
呀呀的,这么大声音,吓唬谁,辟破玉就要发作,给这几位骨头架子点颜色看看,玄天变笑着挥了挥手,亲兵看了辟破玉一眼,又是仓朗朗几声,钢刀归还鞘中,愤愤不平的退了回去。
“老玄啊,”辟破玉两只脚搭在帅案上说道:“你的这帮骨头架子怎么没礼貌,有这么招呼客人的么。”
玄天变也不答话,先招呼风轻舞、水灵姬她们坐下,吩咐亲兵上几杯养神茶,这才慢吞吞地走上去,拍了拍辟破玉肩膀,说道:“下来,帅位是谁都能坐的么,这里可是军营,严肃点。”
话都说的这份上,辟破玉怎好意思胡搅蛮缠下去,只好站起来,不满地嘀咕道:“有什么呀,不就是把破椅子么。”
“破椅子,嘿嘿,小兄弟,这话说得相当没水平。”玄天变当仁不让,大大咧咧地坐到帅椅上,拍了拍扶手说道:“就这把椅子,放在三千年前,多少人挤破头都争他不到,我可是凭真本事在这把椅子上坐了十几年啊。”
这家伙不就仗着修行前当过将军么,辟破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下撇了撇嘴说道:“呵呵,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儿,争到了又怎样,到现在还不是深埋地下,一文不值。”
“就是,”水灵姬插话道:“也就是咱们,你看看,就这几把破椅子换个人坐上去还能坐得住。”
呵呵,这话说得有水平,帅椅经历了三千余年的侵蚀,的确已经腐朽不堪。
呀,怎么都帮辟破玉说话,自己人气有这么差么,玄天变急了,连忙说道:“咳,好好看看,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可都是文物啊,随便拿出一样,在人界还不换他个几千万,盖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都够了,怎么就成了破椅子。”
“呵呵,”辟破玉笑道:“不错,都是文物,就连你恐怕也是文物呢。”这家伙,终于逮着空子,狠狠地将三千余岁的玄天变讽刺一回儿。
玄天变一张脸变得通红,心道:小子,我可是个大活人啊,怎么能和毫无生气的文物相提并论,正要开口辩驳,却听到风轻舞冷冷地说道:“难道你还留恋人界的风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