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作出古怪的模样,到底什么意思,细细想去,却不能明白,
“战神,请。”尸毗婆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下颇为奇怪,不由不开口催促,这一催不要紧,把辟破玉给逼急了,情急之下,学着召平的样子,看天指海,模样十分有趣,脱口说道:一手指海,两眼观天——
闹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召平差点没晕过去,心道:天哪,我是让你以天海起兴,怎么学我来着,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违心的喊道:好——
“咦,不知这一句有何禅机。”尸毗婆疑惑的问道,
辟破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挠着脑袋嘿嘿傻笑,
召平白一眼过去,心道:别说是你,就连他恐怕也不明白。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说出来,刚才还有模有样的开解人家,这才隔了多久,怎能毁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当下干笑两声,说道:“大和尚果真没有听懂战神妙语中包含的禅意。”
“阿弥陀佛,贫僧愚钝,还请尊者点拨。”尸毗婆惭愧的说道,
“大和尚不妨细细领悟,也许会有所得。”召平严肃的说道,
“召平,不要为难他了,给大和尚解释清楚,刚刚回归本来,一时不能领悟,也是有的。”辟破玉突然插话,一脸的贼笑,
呵呵,倒挺会顺竿子爬,就这会儿的功夫,又把难题踢回来。
召平怎么能明白辟破玉歌辞中包含的意思,他自己都不清楚呢,刚把难题推出去,辟破玉又替自己接了回来,虽然有几分才学,可这么拙劣的句子,又怎能说得明白,咳嗽两声,万般无奈之下,心头灵机一动,得,还是拿自己说事吧,于是犹豫着吟道:骷髅何处可容身,愁怨万般不自然。
他说的倒也是实在话,辟破玉把难题留给自己,怎么也不能给他编圆了,说不好,恐怕会让尸毗婆他们失望,说好了,又哪有这个本事,这回可真是愁的无处藏身,别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语念罢,担心辟破玉责备,不安的偷看两眼,心道:这下全完了,什么事儿都指望不上,就等着战神的惩罚吧。
然而辟破玉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奇怪的看着尸毗婆,人家正低头不语,不知想些什么,几人都没有说话,等待尸毗婆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尸毗婆慢慢抬起头来,高喧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战神果然慈悲,时刻不忘三界众生,莫非观天指海的含义,便是要为众生寻找一片乐土,使之放下七苦,永远自在。”
召平登时鄂然,咦,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骷髅在仙家的含义,不就是指凡夫俗子么,那么,战神两眼观天,一手指海的法相,好像还真有询问的意思,自己续上的那两句,经尸毗婆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看到三界众生悲怨愁苦之后,不由产生大慈悲之心,倒也说得过去,如此说来,算是糊弄过去了。
不过这也是尸毗婆对辟破玉佩服到迷信的地步,不然谁又会往那么深去想,不由的摇了摇头,暗暗叹道:好悬哪,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听了尸毗婆的解释,辟破玉乐得合不拢嘴,不迭声的说道:“不错,不错,大和尚果然见识不凡,我正是那个意思,我正是那个意思,好了,该你了,听听大和尚的佳句吧。”
尸毗婆沉吟再三,倒似十分为难,辟破玉不停的催促:“大和尚,说啊,该你了。”
报应的真快啊,谁让尸毗婆刚才一直催辟破玉来着,
“嗨,”尸毗婆轻叹一了口气,说道:“战神妙意在前,尊者开解于后,贫僧狗尾续貂之作,倒让战神笑话了。”
“大家玩玩,又有什么可笑,大和尚,说罢。”辟破玉充满希望的等待,他也想知道,人家能把他的意思说到哪里去。
“那么,请战神指正。”尸毗婆吟道:“扫荡浮云乾坤净,一轮明月十分满。”
这两句含义却颇不寻常,意思分明是看见众生沉沦苦海不能自拔,作为神仙不能坐视不理,要助他们扫荡浮云,创造出一个朗朗乾坤,
情急之下憋出来的一句竟让引导到这个方向,看来尸毗婆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不仅仅是迂腐的慈悲,还有了发愿斩妖除魔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众生,最后功德圆满,如那天上一轮明月,普照四方。
三神有来有往,应答的得意,只有弘远一言不发,召平担心细说下去会漏出破绽,急忙掉转枪头,回头喊道:“弘远和尚,该你了。”
知道弘远已非过去的凡人,不敢再称师公,直接以和尚招呼,他说的也不错,哪有一千年的父子呢。
且说弘远正领悟三神的妙论,突然轮到自己,急得面红耳赤,合掌称十,老老实实的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不会。”
一语既出,三仙顿时愕然,稍后,一起仰天大笑,笑声远远的传出去,在海面回荡,弘远更加羞愧,不迭声的说道:“小僧不打妄语,真的不会,又有什么可笑。”
尸毗婆指着弘远笑道:“徒儿啊,你刚才一句,将歌词篡改得面目全非,真一句胜似万句,还谦虚什么。”
什么,就这一句话怎么把词意给改了,弘远莫名其妙,问道:“请师父指教。”
尸毗婆笑道:“我与战神词中含义,分明是要拯救三界众生,你一句小僧不会,却是完全推卸责任,岂不是篡改了歌词的本意。”
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弘远细细想去。
辟破玉说得是:一手指海,两眼观天;
召平接上:骷髅何处可容身,愁怨万般不自然。
也有几分意思,
师父得两句却是:扫荡浮云乾坤净,一轮明月十分满。
把这阙歌词推向高潮,
自己下来那一句:阿弥陀佛,小僧不会。
嘿,真要把这一句加上去,意思完全就变了,前面说得慷慨激昂,什么要哀怜众生,什么要扫荡浮云,还一个朗朗乾坤,后面却完全推卸责任,意思是别人去干吧,我才不管呢。
好歹也随师父修行了一千余年,怎能没有一点慈悲,可千万不要成什么诗谶了,也不怪人家笑话。
看看他们几个,正笑得“花枝乱颤”,可真不要笑出好歹来,羞愧间,只有两朵红云偷上双颊,额头浸出些许汗珠,急忙低头,低声说道:“呀,我又不知,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