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哥开口问话,兮兰面色一僵,知道自己这异常举动肯定是引起三哥怀疑了,可,对着他自己能不激动吗?
凌屿阳,没想到这次出宫还能见到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又或者说,注定你我有缘,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
可是,他的眼眸底下,竟然连一丝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只觉得自己连日来的伤神都是毫无意义的,而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兮兰眼眶一红,“三哥,我……我不舒服,我……先回去……”
兮兰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转过身就要走出去的时候,轩辕智拉住兮兰的手,目光中透着审视,转过头对着凌屿阳勾了勾唇角,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会发生在兮兰身上,所以……他肯定兮兰之前见过他!!!!!!!
“别急,关老还没出来,再等等。这位公子,敢问高姓大名。”轩辕智不放松口气,向来儒雅的轩辕智眉宇轻蹙,他容不得这人的肆无忌惮。
“三哥……”兮兰目光流露出哀求,她不想三哥因为这件事动怒,也不想因此与凌屿阳交恶,她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形。
“兰妹,你从来不说谎的。”目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兮兰身上,兮兰瞳孔猛地放大,她不知道三哥竟然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口中苦涩,目光落在凌屿阳身上,但却依然是那漠不关心的面容,心口绞着一缩,“凌屿阳,凌氏的大当家。”
轩辕智面色一紧,竟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神秘的凌氏门主凌屿阳,都说凌氏富甲天下,但却极少涉猎北方,京都这片却是天香楼老板柯笑风的地盘,朝廷尝试过招揽凌氏门人,但却铩羽而归,至于凌氏当代门主更是神出鬼没,极少有人能识得其面,至于养在深宫的兰儿又是如何认得,他一定要搞清楚。轩辕智暗暗猜测,也许,兮兰这些日子的失常都与这男子有关!
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轩辕智压下心头的猜测,对着凌屿阳点点头,“原来是凌氏门主,久仰大名。”
凌屿阳冷冷地看着面前二人,也不答话,其实轩辕智并没有碍着他,若在平时他也许会施舍一个笑容,但是此刻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的亲妹子因为凌氏内鬼而缠绵病榻十几年,那人隐在暗处可能至今还活着,甚至他怀疑当年爹的壮年早逝还有此后娘亲的殉葬,都带着不可忽略的疑点。
这些,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他没有任何心情与这群皇亲贵胄一起玩着无聊的客套游戏,尤其自己才刚降格为一个糟老头的徒弟。
凌屿阳的眸色一深,而一直关注着他的兮兰更是心底一颤,他果然是不在意,甚至是讨厌着自己的。
“三哥,我累了,咱们先回去……”兮兰心底一寒,急急忙忙地向门口走去,没想到凌屿阳倒是先一步跨出门口,也不开口告辞,往边上院落走去。
兮兰楞了一下,身子一僵,也顾不得三哥还在厅里,拉着裙袂就快跑追了上去。轩辕智面色阴沉,他没想到凌屿阳竟然对兮兰产生这样大的影响,但是看凌屿阳对兰妹那态势他实在担心,也来不及细想就追了出去。
药房里面燃了很多壁火,门窗后面都拉了厚厚的风布帘子,卿卿褪去外衣,只留下粉色的肚兜与白色亵裤,下身盖了条薄被子,全是如儿低声抚慰,让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对着外面宽衣解带着实困难,就算是为了治病,这心里上还是忸怩,而且早就听说凌氏小姐久病闺阁,凌氏人对其百般宠爱,这样更能想象出她的不自在。
有了如儿在一边,直到卿卿整理妥当,如儿燃起了安神的熏香替卿卿按了按脑门放松她的心绪,关老才抱着一个白玉的小匣子进来。
“丫头,待会儿会有点疼,所以我先替你定住几处穴位……”关老边说边将抽出几根细长的银针落在瘦削白玉般的裸背上。卿卿细细嘤咛了一下半阖上眸子。
关老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拿出一把锐利的小刀,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划过卿卿的手腕,那般细瘦的手腕似乎只要微一用力就会折断,如儿讶异地挑了挑眉,但是关老一个眼神,如儿立马递上那白玉匣,没等如儿看清楚,那暗红的血低落在匣子里面,就看到里面有一团银白色透明的软蠕发出丝丝的声音,那些暗色的血被纳入银白色中渐渐发出幽光,待血液漫过那团银色后,关老扭开另一个罐子,摸出点绿色的膏体抹在伤口上,血就止住了。
把玉匣子阖上后,关老就开始不停地在卿卿背脊肩膀上落针,密密麻麻的样子甚至恐怖。
如儿心底对这瘦削的女子有些不忍,“如儿丫头,心疼了?”
如儿嘟了嘟嘴,不以为意,关老手上没停,只是摇了摇头,“傻姑娘,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
如儿却淡淡地开口,“关爷爷,你对如儿好,如儿自小就知道,可是相公对如儿很好,如儿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爷爷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但是她有自知自明,尤其是在府里见到妖孽的第一眼,她就有了自惭形秽的觉悟,但是好在,她没太多的时间去哀悼,以为柯笑风就以一张笑面攻入自己的生活,他向爷爷求亲。
想起当年的情形,如儿心底平静了不少,“关爷爷你还是快些医治卿卿姑娘,不然你新收的徒弟忍不住可要硬闯了。”
“哼。”关老虽然嘴上不服,可是下手的针法却更快了,如儿随意一瞄就看到一个渐渐鼓起的黑色肉团开口在背脊上游走,行到银针处就绕开……
关老将那鸡蛋大小鼓起的肉球逼得接近发疯,那层薄薄的肌肤似乎就要被撑破,如儿看得目瞪口呆。
(沉默,是离别的笙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