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薄荷苏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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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嘉言:

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再次这样唤你,心脏还是悄悄紧缩了一下。

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我终于来到了这个江南小镇,坐在沿河的茶楼里给你写最后一封信。

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我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你,想起你的笑颜,想起你身上的味道,想起你牵着我的手过马路时的背影,想起你穿着我送你的衬衫时的俊朗模样。

当少年不知愁的年华老去,是否还记得那次月考后我拿着成绩单哭泣时,你叼着棒棒糖没经过我同意就端坐在我面前,那是我们第一次有了交集。

前些天去剪了短发,当理发师的双手在我发上翻飞的时候,我瞬间迷离,他分明有着和你一样的瘦高身材,眉眼间依稀有你的模样,顿时热泪盈眶,理发师慌了神,忙说:头发短了还能长,我保证给你剪得最漂亮。是啊,头发短了还能长,那么心呢,心里缺了一块还能补吗?

嘉言,我没有恨过你,当你决绝地要与我分手的时候我也没有恨过你。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大概我们以姐弟相称的时候,是我们关系最明朗的时候。还记得那次惹我生气吗,你用那么多个“对不起”拼凑而成的对不起,让我觉得有你这个弟弟真好。那个时候,你还曾经以为我喜欢上了你,你叮嘱我不能喜欢你的时候那严肃的模样还真的很可爱。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以后的种种,怎么会想到在这里给你写这样的句子。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你大概忘了,你因为我和其他男生嬉笑而和我绝交的日子,绝交信我还留着,上面你的印章依旧鲜红,可我们呢?那时,我唯一确定的事是你先喜欢上了我,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把心给了你。那时的我经常哭,后面的男生打趣我的泪都可以称斤卖了,呵呵。你还会想起穆浅浅吗?班花,我曾经的情敌,只是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选择了我,这样的你给了我几多的信心,真的,谢谢你。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在我们“相爱”的三年里,我们从不吵架,却分别无数次,每次牵起你的手,我总是特别地用力,我要把我的掌纹嵌进你的手心,好让我们命运相连。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相信自己可以听懂花开的声音,可以看见风追着云嬉闹时的甜蜜笑容,那些云上的日子我怎能忘记。你从来都吝啬给我誓言,你曾经说过不会在这三年里爱上别的女孩,你惟一的承诺,宛如流年在无垠天际残留的一丝浮云——转眼,已找不到痕迹。恍惚中,你撑着伞笑着走到我面前,温柔地替我抚去泪水,告诉我不要怕,要勇敢。

永远,不是我就能实现。迷途不知返,黄粱美梦不能醒。

我是风中孤独的孩子,我喜欢奔跑,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直到体力透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样就可以忘记想念你的疼痛。

我们分手的日子,我开始像一只生了重病的猫儿那般沉默与忍耐。我不哭,你说过要我勇敢。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可是我怎么舍得不等你,我背着房子,等你,每天焦虑我是否忘了告诉你我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从没给过我温暖的怀抱,当我卑微却倔强地爱着你的时候,当我固执地挽着你的时候你总是比沉默更沉默。我总是梦见你,载着我,在风中飞驰。我放开我的坚持,出走我的梦想,奔赴你,飞蛾扑火般决绝。我总是喜欢靠着墙,抬头望着天,它的变化无常就如你,将敏感的我折腾得筋疲力尽。我总是在等待着,为你洗尽铅华,等待你转身。你还记得我给你的诗句吗,你可曾明白过我的无奈与不安,我不是飞花,我无法轻似梦。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还是你的翩翩佳公子,我还做我的清冷女子。

当似水年华遗失在青葱旅途,你坚忍的背影,我幸福的渴望,投影在忽明忽暗的暧昧境地。你总是不明白我的愁绪,那些为你而生的疼痛。我是属于夜的女子,却不能在太阳升起的那刻决绝得离开你,决绝第离别,我曾经的最爱。你是否知道,对你的爱,让我隐忍得很艰辛,只是这样的艰辛却也带给我幸福的错觉。

我不怪你,可是你可不可以带走我对你的爱?

看到身边的情侣,想对她说:望有那么一条路,他能牵你手走,给你那些小而深的温暖。

也许到最后的分手,我才明白,你从来都不曾属于我,我守着幻觉生活了三年,你从来都是自由的。

嘉言,我真的想知道,当你骑着单车载我时候,真的希望那个人是我吗?当我们对望的时候,你确定看到的是我?当我乞求你同样爱我的时候你是否觉得我无理取闹?

嘉言,你真的爱过我吗?

嘉言,丢了你,我连寻找下一个你的勇气都没有了,是你把它偷走了吗?

嘉言……

你曾经说过,我与骆桐是不同的,我明白,我还是庆幸我曾经拥有过你,只是,我的你都不要。

天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把我带回我们倒数第二次分手,你告诉我要分手,我还是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似乎永远做不了勇敢的孩子。有个男生告诉我不要哭,不要让他因为愧疚而复合,所以,我努力忍住。

大一的寒假,你没心没肺地让苏和其他同学约我出去。大学的第一次见面,你身边的她始终冷冷地望着我们,可是我分明也看到了你对她的目不转睛,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倒是苏,拉着我匆忙离开了。

你是喜欢过我的吧?是你先喜欢我的吧?可现如今,我凭空地痛着,你依旧在莺莺燕燕中流转,疗着她给你的伤。我们都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现在我也想对你说:不要怕,要勇敢一点。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嫉妒苏,兄弟相称的你们却分明比我们之间还要热络。你于我是冰冷的,骆桐于你也是,我们都没错,真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我不乞求公平,我放弃我的自尊与骄傲,想要得到你的爱,你也是吧,放弃了你的原则,执拗地爱她。

我买了地图,丈量我们的距离,短短的7.3厘米,你奔赴她的刑场,我守着我的旧伤,不致命,却像风湿一样,难缠。

我想,我们都是爱情的乞丐,痴痴又痴痴地纠缠于记忆和想象中。

嘉言,我已经不爱你,只是,我怎么舍得忘了你。

别人问我忧伤的原因,我却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要在白纸上画下笨拙的自由和不会流泪的眼睛。”

——顾城

嘉言,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要你明白,我希望你幸福。

…….从此……就断了…..联络吧

措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