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剩女时代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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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毕之所以最反对小余跟杨光是有她的道理的。五年前小余跟杨光谈恋爱,好的坏的事听得最完整版的就是老毕,几个好姐妹中,崔新新刚踏上职场征战,正是冲锋陷阵、至死不渝的时候,孟菲更是大学没毕业就开始满世界到处飞到处玩了,只有老毕这个家庭主妇随时在家待命,听小余唠叨她那点破事。小余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曾经以语文满分的高考成绩入学,再加上学过几年钢琴,作文被老师推荐在几家省级报刊上发表过,一入学就成了几个文艺社团争抢的人物。可惜那时的她还有点内向,本身又喜欢懒散随意的生活,所以一概拒绝了,也因此堵上了一条开阔人际关系的大门。虽然在四个女孩中,她长得不算太漂亮,却有张很耐看的脸,清汤挂面的直发也能撩动起男生对清纯少女的原始迷恋,每当她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时,很多男生还是愿意翘课跑去看她,偷偷给她递纸条,她都微笑地收起来,却从来不回复。那时有个男生在学校公告栏里贴了首情诗送她,把她暗喻成菊花,于是“才女菊”这个外号就在学校中流传开来。小余的父亲是一个厂子的负责人,从小对她家教甚严,“上学就要专心学习,不许想别的”,在父亲的威严棒喝下,小余从来没想过要在大学谈场恋爱。直到快毕业了,看到身边的几个姐妹都有了恋情,觉得自己孤单了,也想找个人恋爱了,才发现那些男同学不是交了女朋友,就是忙着找工作。无奈地结束了没有爱情的大学生活,毕业后,小余进了一家公司做网站编辑,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工作很轻松,每天就是简单在键盘上按按ctrl+C和ctrl+V键,用编辑的行话说就是做做“搬运工”,把人家网站的东西搬到自家网站上。开始她没事还写点小文章给报纸投投稿,后来因为总被这样或那样琐碎的事情打扰,就静不下心来了,索性停了笔。无所事事的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去学车,在考桩的时候,协调性不强的她练了很多次都不行,教练那边有几个人要辅导,顾不上她,一个男的就自告奋勇地跑来教她,这男的就是杨光。男人之所以觉得纯情的女生好骗,就是因为英雄救美这招总是屡试不爽,在英雄面前,再有思想的美人也变成了“阿甘”(《阿甘正传》的主人公),让干嘛干嘛,还执着地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真诚的。小余是单纯的,单纯的近义词就是孤单和愚蠢,所以她也变成了阿甘,一心一意对杨光好。虽然杨光是中专学历,但她觉得英雄不问出身;虽然杨光说话市侩,但她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当年还不是被人叫做地痞流氓?就算杨光没什么本事,家庭条件也不好,小余都觉得那些不重要,她甚至认为正是因为那样的家庭耽误了他,所以她要给他更多更好的关心,她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别看杨光没文化,没素质,但是人家嘴甜,好捣哧,一张小白脸上天生一对“桃花眼”,没事就惹出个绯闻,气得小余大闹分手,杨光是个没能耐的人,却偏偏喜欢攀高枝,就愿意找有文化有气质的女孩,人家姑娘跟他没个把月,就摸清了他的底牌,转脸就甩了他找别人了,他最后总是灰头土脸地跑回来哄小余。初恋总是最难割舍的,况且小余想,反正他最后还是得回来找我,这年头找个好男人就像中500万的彩票那么难,换个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这就好比买吹风机,与其买个新的,时刻防着它哪里出问题,不如凑合着用原来的,一来有感情了,二来也有了心理准备,再坏也知道哪出问题了,到了啃节儿上,拍巴拍巴还能用。老毕每次恨不得把小余的脑袋拔下来清洗一下,怎么就这么没志气,非跟这种下里巴人好呢?

小余和杨光分分合合地在一起,竟然也度过了五年多,别人一听她和男友交往快五年了,都羡慕小余的爱情生活,其中的苦涩也只有家人和几个好姐妹最了解。

也许是大家都成熟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杨光的父母都喜欢小余,天天嘟囔着杨光对人家姑娘好点,距离上一次分手大概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了,杨光比以前老实了许多,不再背着小余小声讲电话,偶尔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他人的情况也几乎没有了。有一天晚上,杨光躺在床上,抱着小余说:“不找了,漂亮的姑娘多的是,还能都归我,我妈说得对,有钱还是给自己老婆花吧。”小余心里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嘴上还是挺开心地斗嘴道:“谁是你老婆,你还没跟我求婚呢?”

“你们俩打算以后怎么过呀?住哪?”老贾是过来人,最现实,结婚自然是要讨论怎么过日子的。

“住他家呀!”小余想都没想就说出来。

“他家,怎么住呀!”崔新新这回跳脚了。杨光家里那点事,从小余嘴里就没隐瞒过,很多年以后,小余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没那么彻底地把杨光和他的家庭残酷地曝光在朋友面前,他们的结局会怎样。不过那是后话了。此时,大家都在为小余发愁,这一家四口人的将来怎么过呀?杨光爸和杨光一样花心,做了很多对不起杨光妈的事情,两人感情不合,吵了很久,又舍不得离婚。绑在一起过日子,却又要分床分房睡,两室一厅的房子,三人一人一间,小余周末一去,杨光的老父亲就要睡客厅,头就在小夫妻俩的窗口下,小余晚上起夜还要穿过老公公的头顶,虽然后来在客厅装了个窗帘,但是想想也别扭呀。以前杨光妈还嚷着等他们结婚了,她就放心儿子了,可以安心的离婚搬出去租房住,可是现在却没动静了。

“他们还离不离婚了?”老毕心直口快,什么都敢说。老贾舌头碰着上牙床滋吧了一下,白了她一眼。

“唉,估计不离了,要是真离了,倒也省心了。”话虽这么说,小余心里还是心疼杨光的,别管没了爹还是没了娘,都是个不完整的家,到了那天,小余还真舍不得杨光难受。“其实,我一直想让他住我家,不过我爸妈不喜欢他,他也知道,他是死活也不会去住的。”

“算他还有点骨气,没想着占你家的房子,”老毕总算语气缓和点了,可没过半秒钟,她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也没他家这样的,小夫妻俩新婚生活的,老公公趴在窗根儿底下听话,说出去,多难听呀!”

崔新新听了哈哈大笑,小余坐在那直翻白眼,老贾坐到老毕身边捅捅她,此刻他恨不得把媳妇这张嘴拿针线缝个结结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