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剩女时代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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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王兵到家一开门,一只大金毛犬冲着小余就扑了过来。

该死,王兵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家伙,“阿尔博!”王兵紧张得大叫,想去拉住他的爱犬,不过这只大金毛好像很喜欢小余,两只前腿搭在小余胸前,大嘴咧得像在傻笑一样,吐着舌头,像小余示好。小余宠溺地抚着它的头和它身上的毛,这一人一狗,还真和谐,仿佛小余是回到了自己家,在和自家宠物玩闹。

“你不怕狗呀?”王兵问。

“我家从小就养狗,当然不怕了。”小余说,“不过我家养的是小个子的宠物狗,我一直特别喜欢大个子的狗狗。”

王兵走过来,摸了摸他的爱犬,阿尔博这时才想起对他的主人摇摇尾巴,转投他的怀抱,王兵说:“我家没怎么来过人,我还真不知道我儿子这么好客呢!呵呵。”

儿子?小余觉得自己的心像假日里拉了环的烟火,蹭地一下蹿到天上怒放起来。孟菲说过他有儿子,不会说得就是这只狗吧?

看着小余站在那里发呆,王兵招呼道:“别在门口站着呀,进来吧。”

“哦!”小余收起心中的窃喜,装模作样地跟着他走进了屋子。

像是要侦查屋子里女主人的痕迹,小余装作观赏王兵的住所,把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看了个遍,这里俨然是个单身汉的家,却不像小余的那个猪窝。王兵的房间不大,东西不多,却都很实用,家具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床上的被褥、纳物箱中的衣服都被收拾得整洁利落,上午才约定的时间,下午王兵和她一起从外面回来,这就证明他没有刻意地收拾过,可以看出他是个生活习惯良好,爱整洁的人。现在男人都比女人勤快。小余想想自己那个像猪窝一样乱的房间,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她想:王兵不会有洁癖吧?

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再看,小余最后才站在王兵说得那面书柜墙上。书柜设计得很特别,里面安装了柔光的射灯,打开射灯,隔着玻璃橱窗,一本本书像是加勒比海盗隐藏在山洞中的财宝,即使经年累月,依然熠熠生光。书柜里镶嵌了几个多宝格,多宝格里放置的有瑞士军刀、有几颗子弹壳和一些老照片。照片中,年轻的王兵穿着一身军装,明亮的眼睛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你当过兵呀?”小余指着照片问。

王兵在整理合同和书稿,听到小余的问话,就抬头看了眼这边,他看了看照片,笑了笑说:“对呀,我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

原来他是个兵哥哥呀!小余抿着嘴偷偷高兴起来,她对当兵的非常有好感,这其中,还有一段难忘的小插曲。

很小的时候,小余的妈妈还在上班,四岁的小余吵着要去动物园,小余的妈妈就让小余的姑姑带她去玩,那时小余的姑姑只有17岁,正是好动爱玩的年龄。小余的姑姑带着她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一路上和同学聊得开心,还没等进动物园大门口,就把小余给忘了,小余啃着冰棍一抬头,找不到人了,心里就慌了。可是小小年纪的她,却没有哭,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顺着原路往回走,她想就算找不到姑姑,也能按着来路走回到家去。小余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年挺有主意的,小屁孩一个,竟然自己走了二站地,从动物园一直走到了西直门。也就是那时人都心善,没什么拐带儿童的,搁着现在,要是哪个家长知道自己四岁的孩子一个人被扔在大街上闲逛,兴许就会彻底崩溃了。小余走到西直门桥,已经走不动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她就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路边,自己偷偷地哭了起来——她从小就不会像其他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她只会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哭泣。

这时有人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

小余慢慢抬起头,看到一身绿色的军装,一个洗得发白的绿色军挎包,一张年轻且温柔的脸,是一个当兵的大男孩,他一张口微笑,就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笑容很灿烂,像隔壁邻家的哥哥。

“我找不到姑姑了,也找不到家了。”小余怯生生地说。

“姑姑去哪里了?”当兵的大男孩问,

“姑姑要带我去看熊猫,可是我找不到她了。”没看成熊猫,还丢了姑姑,小余想起这些就又哭了起来。

“那——我带你去找姑姑好吗?”当兵的大男孩问。

“你是谁呀?”小余看看当兵的大男孩,抽泣地问他。

“我——”大男孩想了想,又露出微笑说:“我是兵哥哥。”

孩子小的时候,母亲在介绍朋友家的孩子时,总是对自己的孩子说:“叫哥哥。”小余觉得“兵哥哥”也一定是妈妈朋友家的孩子,特意来救她的。于是她欢天喜地地伸出手来让他抱着。

兵哥哥又抱着她顺着原路走回了动物园,路上,小余看见有人拿着巧克力冰棍吃,她很想吃,可是刚刚就是因为只顾着吃冰棍丢了姑姑,这次她不敢吃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手里的冰棍。兵哥哥看在眼里,笑了笑,抱着她走到卖冰棍的大妈面前,买了一根巧克力冰棍,卖冰棍的大妈掀开厚厚的棉被,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刚刚还热得用小手直擦脑门的小余赶紧凑过去,让自己也冰爽了一下。卖冰棍的大妈笑着对兵哥哥说:妹妹真可爱呀。兵哥哥微笑着,宠溺地拍了拍小余的头。

兵哥哥一路抱着小余,来到动物园的管理处,小余就一路边吃冰棍,边用手死死抓住兵哥哥的衣服边,她怕兵哥哥也像变魔术似的突然消失掉。

等了好久,小余才被当作失物招领回去。小余的姑姑来了,妈妈也来了,原来小余的姑姑看到孩子丢了,不知所措地大哭了一通,然后和几个同学跑回家去搬救兵,小余的妈妈中午回来吃饭,一听孩子丢了,差点当场厥了过去。看到兵哥哥手中抱着的小余,小余妈扑过去大哭,一家人万分感激兵哥哥。到了分别的时候,小余哭着要兵哥哥和她一起去动物园,兵哥哥说:“不要哭了,小女孩哭起来就不漂亮啦,笑一笑,”兵哥哥咧开嘴,笑着露出了他的大白牙,他指着自己的牙齿说:“让你的牙齿也出来晒晒太阳吧!”从那天起,小余每次去动物园,就总会想起兵哥哥,想起他那口出来晒太阳的牙齿。

想起往事,小余忍不住偷偷去看王兵。王兵正在低头整理她的小说底稿,小余走到靠近窗口的沙发上,坐下来,她很喜欢王兵家客厅里那扇落地的外飘窗,微风吹进来,柔柔地,很舒服。小余坐在那里看着王兵,男人在低头忙碌工作的时候,像驾驭蛟龙的神祗,有种王者的自信,最帅气,最吸引人。

趁着小余看王兵冥思的时候,阿尔博悄悄从小余背后跑过来,前爪搭在沙发后背上,它发现了好玩意,小余头上戴着的发圈,是个毛绒绒的球,狗狗通常都像小贝,不是对漂亮的女人有好感,就是对球体感兴趣,阿尔博似乎找到了它的玩意,它趁小余专注地看着王兵时,一口衔下小余的发圈,叼到一边玩去了。

“呀!”小余叫了一声,她的一头秀发撒下来,发质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像瀑布和峭壁上的石块在玩耍。王兵一抬头刚巧捕捉到这幅动态的美,看得竟然有些痴迷。

小余噘着嘴冲着阿尔博说:“淘气鬼,快还给我啦!”看到阿尔博咬得不亦乐乎,小余不知道是该去要回来,还是送给它玩了。

王兵赶紧从身边拿了块肉铺,跟阿尔博换回了它的新玩具,他走过来递到小余手里,歉意地说:“真对不起,这狗太讨厌了。”

小余看着他笑了:“没事,我家狗狗有时也喜欢叼我的发圈玩。”她拿了发圈弹了弹阿尔博的口水,开始重新梳理头发了。

王兵走过去敲了下阿尔博的头,轻责了几句。当他转回头去,看到小余正焯起她的长发,用五指代替发梳,梳理着。阳光落在小余的额头、鼻尖、唇线上,明亮的光晕围绕着她,恰似一副美女出浴图。联想到这里,王兵脸上泛起了红晕,他赶紧低下头去整理小余的底稿,刚好在字里行间,看到他曾标注的一句话:“采一束阳光,束紧我的长发;溫一盏茶香,萦绕我的衣裙。”他情不自禁地又抬头看了看小余,心中所想的话脱口而出: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