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何芸儿掀开车帘往外看,天已经亮了,早晨的雾气太大,一片朦胧,十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了。
“姐姐,快到了吗?”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何芸儿在心里估算一下应该快到了。
“这里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应该快到了。”何彩云扫视四周经过的人,发现都是一些庄稼人,只见他们提着大包小包,从雨城的方向返回来,她拦住一个人问道:“老伯,你们这是去哪啊?”
“唉!姑娘是刚从外地来的吧,我们是城郊的百姓,想进城把这些米给卖了,换一些夏天的衣物,现在两国正是交战时期,城门紧闭,不让进城。”老伯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无奈,“我们老百姓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啊,又要打仗•;•;•;•;•;•;唉!不说了。”老伯摆手就想离开,看到车帘撩起来,里面还有一个伤人,“你们•;•;•;•;•;•;这是要进城?”
何彩云点头。
“这城根本就进不了,姑娘还是想办法绕道去临城吧,不过,要多赶一天的路程。”
何彩云转头看向老伯离去的身影,心里赌了一口气在那里,出不来,打仗最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这怎么办?进不了城。”何芸儿担忧的说,她们虽然是王妃郡主,但守城门的人并不认得她们啊,哪能凭她们一说就会相信的?
“先别担心,到了城门下再说。”何彩云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走了那么一柱香时间,何彩云终于在大雾中看到了雨城南城门的影子,渐渐的近了,马车停了下来,她跳下马车,让何芸儿和红菊下来,金凌和沙律先留在马车上。
城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城墙上面站着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看到何芸儿三人走近,他们挥舞手中的大刀,对着下面说:“走了走了,今天不开城门。”
“请你们去转告翼王爷,就说郡主和王妃请求开城门。”何彩云扯大嗓门向上面的士兵喊道。
“王妃?”士兵想了一会,大声说:“翼王爷没有成亲,哪来的王妃?快走快走。”
“是焱王爷的王妃。”何彩云心里想的是,这次领军的是翼王爷,说冷子翼的名号比较有说服力,没想到这也被人抓住把柄。
“焱王爷?你是说焱王爷的那个骗子王妃?皇上不是已经下令焱王爷休了她吗,她早不是王妃了,再说,现在是和大理国交战,那骗子王妃可是大理国公主,更加不能放进城了,谁懂她是不是大理国派过来的奸细?”
“你才是骗子。”何芸儿生气的朝上面大喊,那人左一个骗子,右一个骗子,听得她心里难受,骗子又怎么样,就该歧视吗?她又没做过坏事。
“噢,你就是那骗子王妃啊!长得这么丑,焱王爷也要你?你看你脸上那疤,要是我,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士兵话一毕,其他的士兵纷纷大笑。
何彩云握紧拳头,她真没想到,在冷义国浮华的背后,居然还有这等三流之人,而且还是担任守城的重任,要是不加以整顿,冷义国将在不久的将来,被其他国给灭亡。
“姐姐,这些人太过份了。”何芸儿气死了,只能在原地跺脚。
“给我开城门。”
一个大吼声响起,何芸儿回头就看到金凌气呼呼的站在她后面。
“翼王爷下令,今日闭城,任何人不得入内,违着抓入大牢。”换了另一名士兵上前说话,刚刚说话的士兵不知去了哪里。
“我是金凌郡主,麻烦去通报一声。”金凌是压住大大的火气,客客气气的说出一句话,要不是看在沙律的伤势上,她才不和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一般见识。
“哪位金凌郡主?”
“冷义国有几位郡主?”金凌也快气晕了,有没有搞错,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她金凌的,真是稀奇了。
“我们只负责守城的任务,其他事情不概不管,要是放入了大理国的奸细,这个罪名不是谁都担待得起的,还望几位不要为难我们。”
金凌气呼呼的再上前几步,被何彩云给拉了回来,这位士兵的话比刚才那位说得要委婉许多,他们也是为了尽职尽责。
“玉佩你有带在身上吗?”何彩云转身问道。
何芸儿睁大眼睛,一时想不起是什么玉佩。
“就是我给你的那块玉佩,上面有一个‘焱’字的。”那也是她一直带在身上长达十六年之久的佩饰。
“噢,你是说它啊,在这里。”何芸儿从脖子上取下玉佩交给何彩云,玉佩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借来用一下。”何彩云手握玉佩,纵身跃上城墙,城墙上的士兵戒备的将她团团围住,何彩云不惧,走到刚刚和她对话的士兵面前。
何芸儿从下面可以看到,何彩云将玉佩交给那个士兵,并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士兵就从城墙上走了下去,何彩云返身跃下城墙。
“姐姐,你这是•;•;•;•;•;•;”何芸儿不明白。
“放心,等一下就会开城门了。”何彩云走到马车旁,再伸手探一下沙律的额头,她眉头夹在一起,“等一下进到城里,要赶紧去抓药才行,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金凌手拿一块手帕,不停的擦着从沙律额头冒出的虚汗,一脸的担忧,何芸儿直直的站在外面看着,或许她以前的想法是错的,金凌对沙律的感情应该不是一时的迷惑,确是真心情意的流露。
假如今天躺在这里动也动不了的人是冷子扬,那金凌会怎么样呢?会像对待沙律一样?还是漠不关心?又或者是更担心冷子扬?
何芸儿收回自己的目光,望向前面,她很快就会见到她的亲生父亲了,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她们从京城来这边的那一天,还是没有母后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为一国之母,母后应该没有吃过任何苦的,在她失踪的这一段时间,又是谁在照顾她呢?想想,母后也很命苦的,晕迷了十五年之久,好不容易醒来,而今却又发生这种事情。
还有姐姐段玛雅,何芸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沙律受了重伤,根本就没人保护她了,她一个弱女子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在想什么?才几天没见到,就开始想他了?”何彩云故意打趣她。
何芸儿尴尬的调头,她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可她没有想他,就是刚刚她一直在想其他人,就是独独忘了他。
“怎么这么久?那个人会不会没去通报?”金凌心急的出声道,红菊拿了一把小扇在一旁扇着,可尽管她们两人一个帮擦汗,一个帮扇热,可沙律还是浑身烫得不行,像着火了一般,他的脸也被烧得通红。
“应该快了,再等等。”何彩云把水袋里的水倒到一张手帕上,递给金凌,“拿这个擦吧!”再接过金凌原先的帕子,也弄湿,递给红菊拿着,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不会出什么事,必竟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从沙律口中得知,他到底是怎么受伤?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段玛雅有没有事?
何彩云等人等了一会儿,太阳已经缓缓从天边升了起来,城门口还是没动静,这也太久了点,在这样下去,真的是不行了,沙律撑不了那么久,他即使不是伤口恶化而死,也会被烧死。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烫了,再不快点,真的不行了。”何芸儿走到何彩云身边,她现在也是没主意,即进不了城,又不能返回去,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何彩云来回的走着,她也在思索着倒底要怎么办才好。
‘呯’一声从身后传来,何芸儿和何彩云马上回头,便看见沙律跌倒在马车里。
“怎么了?”何芸儿跑到马车边。
“先把他扶起来。”何彩云让金凌和红菊一起帮忙把沙律扶起来,才发现,他的衣服上染上了血迹,口角也有鲜血。
“他吐血了。”金凌久久才说出一句话,她吓得都不懂说什么了,她明明抱着他的,他胸口一震,她一时没抱紧他,他便掉到了马车上。
“糟糕,会不会是伤口恶化了?”何彩云将沙律胸前的衣服拨开,看到包扎伤口的纱布和绷带都染上了血。
她记起她们走时,掌柜塞给她的药,连忙找出来,“先把这药帮他敷上,看看能不能止血,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何彩云把药塞给金凌后,便转身走到城门下边,纵身跃到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