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焱还在不停的敲打着井壁,何芸儿又累又饿,除了趴坐在地上,早就已经没力气再动一下了。
大约过了那么一个时辰,晕晕欲睡的她突然睁开眼睛,她好像闻到了鸡腿的味道,她一边嗅着一边寻找香味的来源处,就看到从上方吊着一个蓝子缓缓降到井底,香味是从蓝子里发出的,她马上跳了起来,扯着冷子焱的衣服说:“有东西吃。”一说完,她的肚子就‘咕咕’响了几声,丢脸死了,她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
冷子焱好笑的摸着她的头,他都快忘了,她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只顾着想快快救她出去,却忽略了其他的事情,看来,他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样好好的去关心一个人,一个他心爱的人。
看到蓝子装着的食物,他在心里对冷子扬说了声谢谢,一定是他们在上面把绳子拉上去时,没有看到人一起上去,才会送东西下来给他们吃。
冷子焱将蓝子从绳子上解下来,蓝子里除了食物像餐布,碗筷都有准备好。
他拿出放在蓝子里的一张布巾铺到地上,先夹了一个大大的肥美鸡腿给何芸儿,再把其他食物拿出来。
何芸儿接过鸡腿后就狂吃起来,她真的是快饿晕了。
刚刚还听到她在咬着肉的声音,怎么突然就安静了?冷子焱抬头去瞧她,就看到她用手握住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原来是被噎着了。
“慢点吃。”冷子焱一边帮她拍着背顺气,再拿起水壶让喝水,好不容易将卡在喉咙的鸡肉给咽下,她已经是呛得满面通红了,再也不敢大口咬了,就算再饿,她还是小口小口的慢慢吃着,话说噎着了还真难受,难怪别人说吃饭会噎死人,这话一点不假。
何芸儿吃得肚子圆鼓鼓了才收手,她满足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啊,原来,吃东西也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冷子焱看她那傻傻的样子就想笑,用帕子帮她将嘴角的油渍擦干净,再将她的披风给提起来抖抖风,她刚刚只顾着吃,被她吐掉的鸡肋骨掉在衣服上了都不知道。
他早上吃了东西,现在倒不是很饿,只是随便吃了一些。
“我现在又有力气了,我们可以上去了。”何芸儿站起身,捡起绳子摇了两下,抬头向上看,黑黑的一片,看不到井口。
“少逞强,没到一半你又会坚持不了。”不是他小看她,而是这井太深,让绳子拉上去的希望很渺茫。
失望的再次坐到地上,何芸儿的力气好像又没了,她身上的这件披风被她这么当垫子坐着,冷子焱要不是事先知道它是粉红色的,此时,他会以为是黑色的。
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有话没有问她,“等我们上去了,你会不会跟我回冷义?”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去,他知道她的心在两边摇摆不定,他也不想逼她,但是,他不逼她,她将永远也做不了一个决定。
何芸儿身子僵在那里,她最怕的就是他问这个,她一直想逃避,这样的选择让她好为难,此时,她心里是有那么点点怪冷子焱的,父王让她留下来,是因为爱她,那是一种骨肉的亲情,可冷子焱呢,他如果真爱她,就不应该让她如此为难,如果他让她为难了,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感受,根本就不爱她呢?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父王,但你也要为我们想想,你就忍心让我们天各一方?”当初大理提议让他入赘大理时,是冷子皓的权宜之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沙律已经是段思议的儿子了,也就是未来国王的继承人,金凌也以和亲的方式嫁到了大理,那他就更没有到大理的理由了,他唯一的希望,是此次回去时能将何芸儿给带回冷义。
“你可以留在这里啊,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何芸儿小声的提议,为什么只能让她跟着他走,难道他就不能迁就一下她吗?
“我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我对我父皇有过承诺,我们三兄弟要辅佐二哥把国家治理好,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就像他本来对治国没有兴趣,却也是为了一个承诺,而身处朝中不得脱身。
“可我是父王唯一的亲人,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一想到父王年迈时没有亲人在身边,她就想哭,她真的是很不孝训,老天为什么要让姐姐死掉,如果姐姐没死,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为难?说到底,她都是自私的,她还是想逃避为人子女的孝心。
为什么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国家呢?为什么她们不是在同一个国家而又要让她们相恋呢?为什么让她们相恋了却又要如此为难?何芸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老天就喜欢折磨人。
“放心,金凌和沙律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他们都是好人,不是吗?”经过了很多事情,金凌确实是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开始懂得去爱,去关心别人了,原来,爱情可以让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学会怎样去爱,沙律呢,他一直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他有责任心。
可是,为人子女的孝心可以让别人去代替吗?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何芸儿的不出声,让冷子焱理解成无言的抗拒,看来,他不做得绝一点,她是不会做一个决定的,只是,到时侯,她可不要怪他卑鄙或是奸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