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你醒了吗？”陈辛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照在我脸上的阳光。
“走开，”我说，“你快走开。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走开！”我叫道。
“就像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一样。”
“珠珠？你是说珠珠吗？”我问。
“是的。”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现在，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我说。“她不是人，不属于人类。”我说。
“好了，你终于承认这些不是虚构的人物了。你终于又肯接受现实了。你终于不再回避了？你这个混蛋。”陈辛看着我，脸上出现了笑意，但是不一会儿，他又沉思起来，“她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他问道。
“是的。”我说，我无力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
“这么说，她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陈辛低下了头，继续沉思着。
“告诉我，陈辛，你是谁？你是不是也不属于人类？”我问，我受伤了，躺在地上喘着气，而他却站在太阳地下，仿佛没事一样。
“我不是珠珠那种人，或者说那种非人类。我是一个普通的人。”
“但是...”我咽了口吐沫。“你...你还能...”
“我一切的能量都来自这里。”说着，陈辛用手指了指大脑，“来自我的信念，来自我的智慧，来自我对生命的热爱。”
“那么，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呆呆地看着他。
“是的。”
“那么，为什么，那些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靠智慧，信念？”
“是的。”他说。
“张浩，这段日子，我发现你变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吗？因为，你失去了你的信念。你怀疑自己，你不再相信自己了。你否认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你相信自己是一个疯子，你变得玩世不恭，你变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一个疯子，从来都没有发疯，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都是真的，它们真真实实地存在过，影响过你的生活。也许今天，它影响了你的生活，那么明天，它还有可能影响别人的生活。你不该回避，你该面对，面对现实。”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
“陈辛，”良久，我发现自己说话了：“你被别人洗过脑子吗？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你是一个疯子的时候，你仍然会认为自己很正常？”
“我相信你。”他打断了我得话，看着我。
“你相信我？”我微微冷笑了一下，“当别人说你杀了人，是一个罪犯，是个变态的罪犯。那么多人围着你转，想弄清楚你杀人的根源是什么一种变态的心理。你根本无法解释，你解释，别人就会认为你发疯。我周围没有一个支持我的人，只有怀疑，厌恶，害怕，那时，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支持我，你这个该死的，你就和那个奇怪的女人还有那幢奇怪的大楼一样，神秘没测，你们都是陷害我的凶手。可现在你却站在这里，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陈辛，你是谁？你为什么也会在别人眼里消失？你从来没有住过清水湾小区，只住在法院旁的一幢大楼里，你是公安局副局长未来的女婿。那么，那个曾经出现在清水湾小区的家伙是谁？那个像一只大蜘蛛一样悬挂在我窗前的家伙是谁？告诉我。”我喊叫道，但是，全身的疼痛使我不禁咳嗽起来。
陈辛慢慢地把我扶了起来。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想让我停止咳嗽。接着，他向我解释道：
“张浩，我住在清水湾小区，但是，我也住在法院旁的大楼里。这件事情很好解释。那些说我不住在清水湾小区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见到过我住在那里，他们只是在法院旁的那个小区见过我。至于公安局副局长未来的女婿，那是别人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们经常看到我和晓薇在一起。”
“哦。”我看着他，终于把这件事情想通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居然没能转过弯来，看来，不是博士生的大脑聪明，而是普通人的大脑太笨了。因为有了太多的杂念、太多的猜疑，因此，一件简单的事情，心底如水的孩子也许能够看清，而生活了很多年自以为聪明的成人其实是最糊涂的。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博士生的大脑只不过是返朴归真了而已。
我坐了起来，浑身头晕目眩。尽管没有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但这时的我对于这样的答案也已经感到非常满意了。
这时，我朝陈辛看了看，发现他的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但是，他还能行动自如，真是佩服他极了。不知道他使的是什么魔法。或许，他看上去长得像根豆芽似的，但实际上，他也许很结实，很抗震。
“陈辛，你可真能打架啊，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说。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他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你输在了这里。”
“什么，打架还用这个，难道你研究出什么好的抗震方法？”我问。
“不是，是我的毅力。”他说。“我的毅力比你强。”
“毅力？”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是的，毅力，一旦失去毅力，我比你受的伤还重。”
“什么？！”我看着他。
“毅力，”他再次说道，但声音已经小了许多，“毅力...”他喃喃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