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陈辛看了看我的模样,微微冷笑了一声。然后,他朝前跨了一步,想扶起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却不愿意起来,只是用眼睛瞄着我,身体还在颤抖着。
“快点叫她起来吧,你看你把她吓成了这样。”陈辛冷冷地说。
“什么?!”我惊讶道,“这竟然也怪我?我可什么也没做啊。她这么做是自愿的,你不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陈辛。”我满腹牢骚。
“快点叫她起来吧,只要你让她起来,她就会起来了。”陈辛并没有因为我的牢骚而改变语气。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我嘟囔着,“这真不公平。喂,你听见了没有,快起来吧。”于是,我没头没脑地抛出了这一句话。
可是,听到我那勉强抛出的话之后,地上跪着的那个老太太还是不肯起来,这时,我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我不是故意的,君王。小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而我这里正好多了些剩下的饭菜。所以就. . .”
“小姐?”我问,“. . . . . .”
“您就原谅了她吧,君王,她还是个孩子。”老妇人始终没有抬起头。
这时,站在一旁的陈辛又说话了,“老人家,”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来帮助老人收拾起地上的碎碗等诸多餐具,“你不要害怕,等会儿再回去再拿一碗来,我们和你一起去看小姐。”
老人抬起头来,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而我,则茫然地看着她。这时,陈辛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陈辛那种像刀子的目光下,我又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于是,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哦,对,老人家,这个. . .这个小家伙说得不错,你快起来吧,再拿些吃的来,我们和你一起去看小姐。”
听到我的话,老妇人很是惊讶地看着我。
“你不要担心,老人家。今天你们君王的心情特别好,”陈辛说连忙接过话题,“他刚才跟我出去体验百姓生活了,这不,你看看我们俩这身衣服,很不错吧。现在,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什么,照你们君王的话去做就行了。”
老太太看了看陈辛,又看了看我,然后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她叹了口气道,“唉,今日难得君王有心情去看小姐,这也是小姐的福气啊。”说完,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陈辛拿在手里的碗筷。“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拿些饭菜来。”
老太太说完,就急匆匆地朝前走去,仿佛害怕再慢一刻就会有谁改变注意似的,一刻也没有回头。
老太太走后,宫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我和陈辛。而陈辛这时正用眼睛朝四周不停地东张西望着,他紧锁着眉头,咬着嘴唇,看上去好像是再次遇上了什么难题。于是,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四处看去,谁知当我看清了眼前的情景时,不禁大吃一惊,我们眼前的皇宫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刚才我们走过的那些像迷宫一样的弯弯曲曲的小道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宽阔的大厅。
“这. . .这是怎么回事,陈辛?”我一边举目四望,一边悄悄地问陈辛,我们眼前的这座大厅真是开阔极了。
“这里不对头啊。”陈辛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打了几个冷颤,差点跌坐在地上。
“难道,这里有鬼?”我说,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鬼发出的,“说不定,刚才那个老太太就是鬼?”我看着陈辛。
陈辛回避了我的眼光,“张浩,你别这么瞪着我。本来我还没想到鬼这一层,看着你瞪着我的模样,还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老太太,她一定是鬼!深更半夜的,居然端着饭出来乱转,不是鬼是什么?况且,就是在老太太出现了之后,这里才变模样的。”
陈辛没有看我,似乎也没有注意听我说话,他低下了头,紧锁着眉头,仔细思考着。良久,他才慢慢地说道,“这一切都是障眼法,我们现在正处在什么东西的幻术里。”
“难道刚才的老太太也是幻术?”
“不一定,老太太有可能是真实的,也可能是虚幻的。不过,老太太应该是真实的,如果老太太是虚幻的,那么,这个设置幻境的东西就十分厉害了。况且,在幻境中虚构出来的东西,说话不可能这么清楚,这么有逻辑,刚才那老太太和我们对话的时候,看不出一点破绽。由此可见,她应该是真实的。”
“如果老太太是真实的,她一定还会出现!?”
“是的,她一定还会回来,然后带我们到小姐那里去。不过,在她眼里看到的周围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而在我们眼里出现的却很可能是幻觉。因此,我们见到的景物和她见到的很可能不一样。所以张浩,等会儿你不要多说话,只要静静地跟着老太太就行。”
“不过,那个老太太看上去好像很怕我。而且她还和门口的那些士兵一样,叫我君王,这是怎么回事?陈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就在我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阵风吹在了我的脸上。我看了看陈辛,发现他似乎也被风吹着了,此刻他正抬起手,迎风遮挡着脸。
“这风是从哪里来的?”我问。
“这也是幻术。”陈辛说。他一边说,一边放下了刚才抬起的那只手,“张浩,我们不要管它,看情形,它只想让我们知道它的存在。我能感觉到,到目前为止,它并不想做些什么。现在,我们只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就行,不要露出太多的破绽,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而在这座皇宫里住着的,是怎样一位暴君。”
“好. . .好的。”听到陈辛的话,我连忙放下了那只已经抬在了半空中的手。“不过,这风吹着让人实在感到太难受了。”我说。
“你要知道,这些是不存在的,是假的,是其它一种生物加在你大脑里的幻觉,这些东西不会对你造成真正的伤害。在幻觉世界中,哪怕你经历了死亡,都是假的,等那些幻境消失了之后,你就会觉得那只是做的一场梦而已。所以张浩,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摒弃这环境给我们带来的一切干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吧。”风已经吹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在这种幻境中,倒是锻炼自己的好机会。我们一方面要抵抗住这种强烈的干扰,另一方面,还要若无其事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说,这个机会真的很不错。张浩,在我们的世界里,这样的机会想找还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