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这时,我拉了拉站在一旁仍然闭着眼睛陶醉在幻想美景中的陈辛。“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陈辛睁开了眼睛,“什么?”
我朝那个黑影处指去,陈辛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当他看向那里时,也惊讶地吓了一跳。
“一个人?我们居然看到了一个人,”陈辛说,“张浩,在这里怎么会站着一个人?”
“是啊,怎么会有人站在楼顶上呢,他是怎么上来的?”
黑影没有移动,他就静立在楼顶上,站在那片高出来的建筑的旁边,朝楼下俯视着。
“不会啊,”陈辛依然盯着那个黑影,“没有人能够爬到这么高的建筑上来,这个人会是谁呢?”说着,他朝那个影子站立的地方走了过去。
“陈...陈辛,”见陈辛这么胆大,我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你就这么走过去瞧吗?不怕他看见,况且,我们也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陈辛转过脸来,微微一笑,“张浩,你又忘记了。我们现在只是两个幽灵,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够看到我们。”
“哦。”听了陈辛的解释,我有点放下心来。但是,看着陈辛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我的心里还是不禁感到有些发毛。那感觉就仿佛现在是幽灵的不是我们,而是正站在宫殿上的那个人。陈辛朝前走去,我也跟在他后面悄悄然晃悠着。
我们朝前走着,越来越近了。那个正站在建筑上朝下看的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现在,虽然在建筑的阴影里,我也已经能够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高高的个子,身上穿着一套紧身的深色衣服,因此,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阴暗。
“她是一个女人。”我跟上了陈辛的脚步。
“是的。”陈辛的语气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一个女人会站在大楼上?”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在两千年后,在我们的那个文明世界里,能够做个各种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的人只有她——珠珠。她就曾经站在大楼上,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在大楼上,在星月满天的夜空下注视着我。难道是她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也和我们一同穿越,来到了这个古老的王国,古老的世界,来到了她的家乡吗?
我看着正站在宫殿上的那个身影,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她,想看出她到底是谁。
但是,那种独特的气质,无论如何,都让我想到了珠珠。只有她才会以一种冰冷的姿态去看脚下的世界;只有她,才会在漆黑的夜里,孤独地俯瞰着大地;只有她,才会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野味,那种可以恣意妄为的近乎洒脱的气质。难道她真的也来到了这个星球?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怎样面对自己的过去呢?怎样面对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她会和她交谈吗?如果她真的和她交谈了,那么,这又算什么呢?就在这一刻,我的大脑突然混乱起来,这一切就像一团理不顺的丝线,相互纠缠着,直到我感到透不过气来。
我和陈辛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住了,陈辛此刻也惊讶万分地盯着现在离我们只有六、七米远的这个女子。
“陈辛,你看她,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她...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我说。
“是的,她一动也不动,只有头发在飘。”陈辛说,“张浩,你呆在这里,我走上前去看个清楚。”
“陈辛...”我想拦住他,因为此刻不知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说清的恐惧,“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为什么?”陈辛转过头来。
“我有不好的预感。”
陈辛微微一笑,“有不好的预感你就呆在原地吧,张浩。我去看看。”
“陈辛,”也许是被他激得有点动怒,“我跟着你,我张浩也不是一个胆小鬼。”我大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陈辛停了下来。他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也惊呆了。
现在,在我们面前不远的地方,那个女人已经转过身来。她那一双几乎透明的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我和陈辛。
“啊!”我不禁惊呼,同时朝后退了两步。而我身边的陈辛也在后退。
现在,我看清楚了。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无法形容这样的女人。因为,自从我出生以来,似乎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人类。如果以漂亮来形容她,似乎并不确切,但是,如果说她不漂亮,那也是根本错误的。我几乎找不到人间的语言来形容她。不过,在她的身上,却散发着和珠珠曾经出现过的那种野性的气质。只是,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点人类的文明。现在,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我已经可以看清她穿的衣服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那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勾勒出她身体的每个线条。那是一种黑色的衣服,在月光下还闪着一些黯淡的荧光。她的这身衣服使她看上去更加不像人类。
陈辛站在我的身边,也呆呆地看着我们面前的女人。我们俩就这样惊恐地和女人对视着,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就这样,大约十秒钟过去了,接着,又过了十秒。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了。十秒钟对于我和陈辛来说仿佛像一天那么漫长。现在,我们俩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
而就在我们惶惶然等待的时候,站在我们面前的女人突然移开了视线,她曾经在我们身上定格的目光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在她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她被什么问题困扰而没有想通一样。她皱着眉,然后目光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接着,我听见她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转过身去,重新看向宫殿下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