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管他，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够说话了。
“那个司机. . .死了吗？”我问。
“是的。他昨天下午死了。”赵局长说。这时，他看了一眼宋主管，接着说：“你昨天下午在哪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是怎么死的？”我说。
赵局长和宋主管再次对看了一眼。然后，赵局长开始说话了：“昨天下午，那个司机突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就对他身边的妻子说要去一趟厕所。结果，他的妻子等了很长时间发现他还没回来，以为他闹肚子了。又等了很久，他还没有回来。这时，他的妻子有些着急了，因为司机不是一个喜欢到其它病房串门的人。她想到该请哪个医生到厕所里去看一下，看司机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声恐惧的叫喊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司机的声音，但是叫得非常恐怖。那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妻子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很多人也都跑到了走廊上去。她没有看到司机，司机的声音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于是她拼命往厕所跑，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跑到那里，就听见了玻璃窗碎裂的声音，接着，从楼下传来了许多人的尖叫声。她冲进厕所，厕所里已没有人，窗户玻璃碎了。她跑到窗户旁往下一看，她的丈夫正倒在楼下，身子下面有一滩血. . .”说到这里，赵局长停了停，仔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没有人看到凶手，当大家赶到时，凶手已经逃走了。”
我吸着烟，没有说话。
“司机从医院的五楼摔倒了一楼，当场死亡。”赵局长继续说，“不过，他在坠落之前就已经受伤了。我们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了不少蜘蛛丝一样的东西，还有不少伤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不过，也有可能是钝器伤害的。”他停了停，“司机脸上的表情十分恐惧，在他从楼上跳下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早就沉入了海底。我默默地吸着烟，还是没有说话。
“张浩啊，”这时，我感到赵局长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件案子公安局已经立了案，很快是要侦察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曾经听晓薇说起过你和司机的关系，而且，你昨天下午又请了假，所以，今天，我到宋主管这里来，就顺便问你一些事情。你能告诉我你昨天下午在哪里吗？”
“我？”我再次深深地吸了口烟，“我不知道。”我说，我用手抚摸这额头，头发，我的心里乱成了一片。
“昨天下午，我晕过去了。”最后，我小声说道。
“晕过去了？”赵局长看着我，“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去买一瓶杀虫剂，后来，那瓶杀虫剂喷到了我的脸上，我就失去了知觉。”
“什么？杀虫剂喷到你的脸上？你失去了知觉？”赵局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那么，后来呢？”
“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说。
“你还倒在原地？”
“不，有人把送到了我的家里。”
“是谁？”
“一个疯子。”
“疯子把你送到了家里？”
“是的。”
“后来呢？”
“后来他倒下了。”
“倒下了？”
“是的。”
“他是怎么倒下的？”
“吓倒的。”
“谁吓的？”
“我吓的。”
这时，我看见赵局长和宋主管目瞪口呆地对看了一眼，许久，赵局长终于问道，“就这样了？”
“不，后来，一个姑娘最终解决了问题。”
“姑娘？”
“是的，不知为什么，店主很听她的话，虽然店主有些奇怪，不过，最终，还是没事了。”
这时，我听见宋主管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夹杂了不少嘲弄和幽默的成分。不过，他还是说话了：“张浩啊，你这故事也编得太可笑了，这是生活，不是在写惊悚小说，或者是肥皂剧。现在事实上是，有人被谋杀了，而你还在这里胡扯。你如果要扯，也扯些让人相信的事情。你看啊，这第一，杀虫剂能让人失去知觉？这第二，疯子为什么会把你送回家，然后，还莫名其妙地被你吓倒了？你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吗？张浩，你虽然动不动找这个人那个人的麻烦，不过，我们还都不怕你。”说到这里，我在他的表情上还看到了一句话，那就是：正义的力量是不会畏惧邪恶的。“这第三点，”宋主管接着说，“自古都是英雄救美，现在，美女帮了我们故事中的男主角。这故事编也编得太没男人气概了，太窝囊了点。张浩，要编也要编些气宇宣扬的故事来。”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感到火冒三丈，“这不是故事，而是事实！”我按下了自己的怒气。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对赵局长说。
“那个女孩是谁？”沉默了片刻，晓薇的父亲说。
“一个邻居。”我说。
“听晓薇说，不少人认为你们那幢楼闹鬼，所以很多人都搬走了。”说到这里，他转过脸来，对宋主管说，“都是些民间传说的事情，离谱，但还有不少人相信。”
“是啊，所以说还要大力宣传破除封建迷信思想。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了，在这样进步而且文明的时代，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些落后的东西。”宋主管说。
“张浩，听说你们那幢楼还真有不少人搬走了。有这回事吗？”赵局长再次面对着我，问道。
“是的。现在没有多少人还住在那里了。”
“哦。”赵局长说道。“那个女孩也住在那里吗？”他问。
“谁？”
“你刚才说救你的那个女孩。”
“哦。是的。”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太想在赵局长，晓薇的父亲面前过多地提起珠珠，我不想让晓薇知道珠珠的事情。因为，我曾经无可奈何地伤害了晓薇，我不想因为珠珠的原因使晓薇受到更大的伤害。想到这里，我感到一种深深地伤痛在心里泛起。
晓薇，现在才过了几天啊，晓薇在我的生命中已经进入了历史，并且将永远被历史淹没。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颤抖起来。我疯狂地吸着烟，但是我的手仍然在颤抖着。
赵局长和宋主管的目光依然没有停止在我身上搜寻的任务。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到底搜寻到了一些什么。
“好了，我还有其它事情，我到这里来，也只是顺便问一下这件事。因为出事的人刚好就是你撞上的那个司机。”赵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小张啊，最近，公安局正在调查这件案子，你也就不要到其它地方去了。我们如果有疑问还需要来找你。”
“我是犯罪嫌疑人吗？”我问。
“暂时还不是。”赵局长说，笑了笑，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