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薇来到公寓。
“张浩，我今天可是第一次到你家来做客。”她朝四周看了看：“这地方有些黯淡。”
“嗯哼，”我说：“这里便宜。”
“所以这里有蜘蛛。”晓薇继续打量着我的房间。
“晓薇，听说最近银行事情多，你去工作吧。”说实话，这时我有些困了，很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什么，你竟然叫我再爬一次那二十层楼？”晓薇大叫。
“下楼比上楼省劲。”我没精打采地说。
“张浩，你太过分了。”晓薇有些冒烟了。
我再次坐在那柔软的席梦思上摇晃了起来。
看到我不理她，晓薇压下了自己的火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浩浩，”她说，“爸爸帮你找的那分工作满意吗？”
“那是女人的工作。”我说，“和玻璃打交道，比绣花还女人。”
“光学加工这一行确实要细心一点，爸爸说你适合做这个。”
“你爸爸认为他了解我？”我说，语气已有些酸味。
“他说比我了解你。”晓薇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
“也许你的爸爸比我还了解我自己。”我几乎是尖着嗓子说出这句话了。
“爸爸总是试图说服我，不过，也许我会试着改变他的观点。”晓薇说。
“也许？”我忍不住接口说道，尽管我知道自己说这话也许并不适合，但是，这个词还是从我嘴里冒了出来。以前，每当晓薇说要说服她的父母时，前面修饰的词总是“一定”二字。现在“一定”已被“也许”代替了。
“也许。”她垂下了眼睛。片刻，她接着说：“爸爸说你是个刚愎自用、既敏感又有些脆弱的人，他说你没什么大出息。”
“他还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他是千里眼。”晓薇笑嘻嘻地说。
这丫头今天到底想说些什么。我心想，是因为我刚才得罪了她，还是因为我一夜未归？我从口袋摸出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打开了房间通往楼外的窗户。
晓薇看了我一眼：“爸爸说你年纪轻轻就抽烟抽得那么厉害，到了四五十岁一定是个老烟鬼。”晓薇继续说。
“好了，晓薇。”我掐灭了香烟，再次把窗户关了起来，“别闹了。算我今天做了很多错事，你没必要总是把你的爸爸搬出来，是吧。”
晓薇长长地出了口气：“好了，现在扯平了，算我报复过你了。”
“用你的父亲来报复我？”我几乎有些咬着牙齿了，不知为什么，晓薇这样做让我对她感到有些失望。
“晓薇，我累了。”我躺在了席梦思上。晓薇推了推我：“喂，张浩，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还没好好地问你呢？快起来。”
“你都已经知道了，就像你在交警办公室说的那样，没其它事情了。”我咕隆着。
“细节，我要知道细节。你这一个晚上做了些什么，你是怎么把那间已经损坏了的血淋淋的电梯开到第二十层的，你又怎么会冒冒失失地闯红灯，然后把一辆大卡车给掀翻了，而且还是SDO快递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晓薇的语气已有些凶巴巴的成分了。
“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我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太困了，我心想。接着，我的意识竟然模糊起来。我感到晓薇在继续推我。不过，我睡眠的渴望要比清醒的渴望浓多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我的睡眠突然被一声尖叫声给惊醒了。
这声音让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晓薇！
我看见晓薇正站在盥洗室的门口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