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薇,我得走了,代我向大伯、阿姨问好。”说完,我朝自行车走去。
“等等。”晓薇说,“张浩,你把钱拿回去。这钱你先用,等你有了钱以后再还给我。”
“不,我现在有钱.”我说。
“你. . .你难道认识其它的姑娘?”
听到晓薇的话,我感到哭笑不得。不过,她的话也非常正确。我张浩现在只能姑娘养活了,只有靠姑娘的施舍,我张浩才能活命。虽然这是事实,但这句话还是伤害了我的自尊。我没有回答晓薇的问话。
“晓薇,我得回去了。”我把钱放在了自行车旁院子大门的信件槽处。
“等等。”晓薇说。
我转过头去,看到晓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忧伤。看到她的模样,我的心里不禁感到难过起来。
“张浩,陪我四处走走吧。”晓薇说。
我朝屋子里看了看,但是没看到陈辛。
“不,晓薇。我. . .陈辛正在屋子里等着你呢。”我说。
“陈辛在屋子里吗?”晓薇有些惊讶。但不一会她惊讶的表情就消失了。她朝我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张浩,陪我散散步,行吗?”
“晓薇. . .”我说不出话来。
晓薇拉着我,沿着洒着路灯光芒的小路开始向前慢慢地走。
“晓薇,”我想推开晓薇挽着我胳膊的手,但是,最终我却没这么做,“晓薇,”我说,“陈辛也许在等你。”
“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晓薇说,“张浩,你能不能不要提陈辛。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不,晓薇。”我说。
“张浩,这几个月我没有见到你,但今天看到了你,觉得你的生活过得一定很不错,你长胖了许多。”
“哦。”我说。
“张浩,在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地对你好。”
“不是,晓薇。”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要知道理由,张浩。”
“我. .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张浩,”晓薇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很小,显得很伤心,“你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伤害有多大。”
“晓薇,”这时,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晓薇,我必须这么做。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现在,你有陈辛,他会给你带来幸福,而我不能。”
“张浩,你说什么呀,什么陈辛,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朋友?”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爸爸常常叫他来吃饭。吃完饭,他一般会陪我散步,因为我的心情实在很不好。”晓薇说,仍然是一种并不太大的声音。
“晓薇?”我说,“这不可能。陈辛说他喜欢你。他. . .他亲口对我说过。”
“那又怎么样,其实,我也挺喜欢陈辛这个人,他慷慨、豁达、坦率。能有他这样一个朋友,我感到非常高兴。在你离开我之后的这段日子,是陈辛经常来陪着我,我才不觉得很痛苦。但是,你真的伤害了我,张浩. . .”
“晓薇,不要说了。”我一下子抓住了晓薇的手,紧紧地握着。“你. . .”我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晓薇仔细地看着我:“张浩,为什么?”她说,“为什么那一天,你要提出分手?”
“因为. . .”我不知该怎么说,“晓薇,和我在一起你是不会幸福的。”
“张浩,我既然选择了你,就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可以随意地做任何事情,你对我总是那么宽容。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是踏实的。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永远感到那么自由。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一片天空。”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张浩,是不是正因为我在你面前毫无顾忌地胡闹,因为你就对我反感了,而我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感受,是不是?”
“不,晓薇,不是这样,你说错了。”
“你说你需要一个能够照顾你的女孩。所以就不要我了。但是,我可以学嘛,张浩,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对自己过去对你的那些任性的做法想了很多。我觉得我确实很过分。但我可以改,是不是?”
“晓薇,你不要说了。”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一把将晓薇搂在了怀里。“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傻丫头,为什么?”看着怀里的晓薇,我心痛不已。原来,我以为我的离开会给她带来幸福,而现在,我才发现,她居然这么伤心。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简直非常憔悴。失去我,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打击。我曾能预料到会有这种打击,但是我竟没想到,它对晓薇的伤害会是这么大。现在,我该怎么做呢?看着晓薇如今的模样,让我心痛不已。不过,虽然心痛,但是同时,在我心里还充满着许多无以名状的感觉。这种感觉里既有高兴,又有不知所措。高兴的是晓薇仍然爱着我,不知所措地是,我该怎样做才能真正给晓薇带来幸福。
我抱着晓薇,发现她哭了。
“晓薇,不要哭。”我说,“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过你。你是那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不要哭,不要哭. . .”就这样,我抱着她,感觉晓薇温暖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地抖动着,这个我曾经失去的女孩,就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我的怀抱。
慢慢地,晓薇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轻轻地推开了我。
“张浩,你现在还要我吗?”
“傻丫头,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傻的傻丫头。晓薇,我该怎么对你说。”我说。
“张浩,你以后还愿意见我吗?”晓薇说,脸上还挂着小泪珠。
“晓薇,我没有前途,我担负不了你的爱。我是一个工人,晓薇。在工厂里,我没有得到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前段时间,工厂搞下岗运动,我差点就下岗了,下岗对我来说也就是失业。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前途的人,怎么能担负起你对我的爱呢?”
晓薇抬起挂着小泪珠的脸看着我,她的模样可爱极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晓薇,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张浩,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你是一个工人也好,是一个下岗了、失业的人也好,只要你是张浩,我就会喜欢你。”
“晓薇。”我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