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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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珠珠,”我拉住了她的手,“如果太累,就不要说了。”

珠珠的眼里流着泪:“我一直想把这段日子忘记,而我几乎成功了,我几乎忘记了我的身世,忘记了我曾经属于人类,忘记了我在地球上生活的那短暂的二十几年的日子,忘记了这段最痛苦的时光。但是,其实,我是无法将它忘记的,我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

“珠珠,不想回想就不要想了。”

“不,张浩,我想和你分享我的过去。对我来说,它们很痛苦,但是,对你敞开心扉时,我会觉得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张浩,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好了,珠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如果你觉得与我分享是一种解脱,那么,我非常高兴和你分担你的经历。”

“我出生了。父亲的眼里并没有增加一些温柔,相反,他变得越来越残暴。因为,父亲认为,我不是他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抱过我一次,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经常偷偷地流泪,在母亲的脸上,我也没有见到过她的笑容。母亲永远都是父亲心里的一块宝贝。虽然父亲对我不好,但是他对母亲却始终如一地那么好。在我五岁那年,父亲的侍卫悄悄地将我从母亲身边骗出,他们把我带到大森林里,然后把我扔在森林里,大家转身骑马走了。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森林里传来了狼的嚎叫声,我怕极了。在异常惊慌的心情下,我也不知怎么就爬上了一棵树。我缩在树上,不敢动。然而,就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感到头皮上非常疼痛,我赶紧用手去拂,结果,一只大蜘蛛爬到了我的手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蜘蛛,它的眼睛里闪着微绿的光。我跌到了地上,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母亲正坐在我身边哭。后来我才知道,母亲发现我失踪了以后,以死相威胁才使父亲派人出去把我找了回来。在母亲的保护下,我长到了二十岁。在这二十年里,父亲一直没有给过我温暖。但是,他一直对母亲柔情万分。但我知道,母亲是善良的,每当他看到父亲杀人时,她就会觉得心痛。但是,她自己的惨痛经历也使她不像以前那么责怪父亲。但她一直生活在矛盾中。她希望父亲对他的子民爱戴些,善良些。但是,她也非常害怕父亲统治下的那些人。害怕他们去伤害无辜,伤害那些善良的人。母亲整日少言寡语。她曾经生过几次重病,但是,都在父亲温柔细心的呵护下,以及对我的牵挂中慢慢地恢复了过来。不过,在我二十岁的那年,母亲还是去世了。

母亲死后,父亲伤心极了。他就如同失去了世界一般绝望。

父亲早就在为母亲和自己建造陵墓,那是一座非常奢侈的陵墓。父亲将母亲埋了了墓里,在埋葬母亲的那一天,他悲痛欲绝。他提着他的那把宝剑,看着宝剑发散出的寒光,我仿佛看到了无数死在他剑下的魂灵曾经粘在上面的血迹。父亲提着宝剑,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把箭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用我的血来祭祀母亲。这时,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长大的保姆,推开了父亲手中的宝剑,让那把剑的剑刃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她临死前告诉父亲,说我是父亲的亲身骨肉,他不该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情,她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去祭祀。

我的保姆死了。父亲铁青着脸。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久,好久。最终,他颁下圣旨,将我活活地埋在母亲身边。

我躺在母亲身旁不远处的棺材里。

陵墓口被封死了。我躺在黑暗中等待着...”

珠珠哭了,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张浩,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吗?这一刻已经过去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我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年,但是,那情景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那一幕永远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你知道,那时我又多害怕,我又多么伤心啊,张浩。”

珠珠哭着。我抓着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她。

“张浩,我冷。”珠珠说。她朝我靠了过来,挤进了我的怀里。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使我感到心痛...

“周围没有一点亮光,母亲就躺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但是,对我来说,现在的母亲是那么地陌生。替我洒了鲜血的保姆也在墓室的一个棺材里。墓室里阴森森的,充满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等待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等待着...”

珠珠在我的怀里蜷缩成一团。

“我等啊,等啊...”她说,“直到自己变得头晕眼花,渐渐地失去了感觉。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停止了。直到有一天,刺眼的亮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些人,他们的手里拿着拿着刀和箭。我感到非常奇怪,也很害怕。我坐了起来。但是,当我坐起来的时候,站在我眼前的人一阵惊呼,便一下子全都逃走了。我呆呆地不知所措地坐着,过了一会我才发现,我自己还坐在棺材里,而在我的棺材里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

“蜘蛛?”我问。我想到了藏身在我家中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