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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上神应劫(2)

远古时期,八荒甫开,父神降世,亲自挑选了四位弟子,分别是龙神拓拔野,水神共工,大地之母蚕缚及昆仑主重吾。

当年,这四位远古上神威震三界,诸位妖魔邪恶闻风丧胆,避之不及。如今,龙神拓拔野与水神共工尽皆应劫羽化。大地之母蚕缚远避不周山,昆仑主重吾幽居昆仑虚,不问世事。年轻一辈的小仙们无缘得见,只能在仙书古籍中的只言片语中想像一二,瞻仰膜拜。久而久之,便有些见识浅薄的小仙们,认为这些古书有些夸大其词,言不符实了。

然,白羽显见的不是这“见识浅薄”一类中,作为昆仑主开山第一位弟子,白羽曾有幸目睹重吾降妖除魔的风姿,亦晓得师父并非好惹的主。然则,当年“重吾容色绝,怜悯天下心”的偈语流传甚久,又因重吾乃是“司药之神”,导致许多后辈的神仙们皆忘了重吾还是父神亲封的“司战之神”!

只因天界有个紫帝神君,倒叫许多人忘记了这茬。

然则,这名头却不是虚的。

昆仑主重吾,不动则已,一动惊天下。

白羽只觉扑面而来醇厚的仙气,却无半分杀气,那是经过上万年的沧桑沉淀下来的仙缘之气,半分做不得假。重吾似动非动,远处的飒影忽然惊呼:“不要!”

白羽结界挡住这醇厚的仙气,以免被误伤。

也就弹指一瞬间,一切尘埃落定。白羽定睛细看,九丈之外的飒影竟已乖乖地跪于重吾身前。重吾依旧盘膝而坐,双目微合,左手垂于膝前,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触飒影眉间,飒影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双唇却红如朱丹,艳丽非常,长发随着重吾的术法轻轻垂于两侧。

优昙婆罗飒影乃是佛前红莲,时常听得佛祖讲经说法,幻化人身,白羽不晓得优昙婆罗飒影修为几何,然则,他却记得飒影入昆仑虚如入无人之境。可她在师父手中却过不了一招。

白羽持剑守护,他二人周身结着厚厚的仙罩,竟将这被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罩,不辨日夜的昆仑虚山巅印出一片光明。白羽静静望着这二人,师父口中的“阿云”与飒影一般容貌,可见,当日师父与她真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

白羽叹了一口气,不时驱走误闯进来的妖兽,闲时抽空,极目远望虚空,夙彦与擎天依旧鏖战,看得他牙根痒痒,却不敢离重吾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重吾终于醒转过来,收回右手,飒影额间一片朱红,似是红莲再生。重吾轻轻招手:“白羽,过来。我有话说。”

白羽忙上前持剑跪下:“师父。”

“我原主意将昆仑主之位传与洛痕。可他因被执愿所困,怕是难持逍遥道,修得菩提心。不得看破放下,得大自在。”重吾惋惜道,“我原以为救得这血族遗孤,度化他血族血脉,便可相安无事。不曾想,血族早已烙印在灵魂之上。”

白羽道:“洛痕犯下如此大错。我已着六师弟将他带回来,听候师父发落。”

“不必。”重吾摇头道,“尔等届时须放他一条生路。”

“师父?”白羽道。

“当日天神诛杀血族实乃大错特错。血族一脉虽以血为食,却一心求善,渴望得众生认可。并非十恶不赦之徒,实不该遭此大难。天神因与人间界签订契约,遂将血族诛杀于诛魔台。洛痕此举想必是为血族正名。如今,三界罹难,乃因果循环。”重吾道,“不可降罪于洛痕一人。”

白羽道:“是。师父。”

重吾又道:“待我故去,你与其余十位师弟轮值昆仑主千年,等候昆仑主降世。以报昆仑虚养育尔等万年之恩德。”

白羽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重吾:“师父,您……”

重吾淡淡道:“上神的存在便是为了守护赭玳、三界的安宁,羽化以应劫。”

白羽却淡定不了了:“师父……您不能就这般丢下昆仑虚。”

重吾看着跟随他最久的弟子慈爱道:“万世劫后,昆仑主将再次降生。你乃大师兄,需得好生照料师弟们。

白羽哽咽道:“是,师父。师父可否告知,新任昆仑主是何等模样,何处寻找?”

重吾道:“不必去寻。时机到来,他自会来此。那人三世修道,对万物长情,名为长卿。”

白羽默默记下,又道:“师父,小十三?”师父的嘱咐里竟然未曾提到心爱的小十三?

重吾道:“小十三并非昆仑虚的青弋神君,亦非魔界的魔帝陛下。她乃一十三天镜宸湖紫鲤。如此看来,紫帝神君亦要归来。”

白羽疑惑不解:“可上神是不可转世轮回的,紫帝神君……”为保三界平衡,上神皆为仙胎或,天地化生,羽化不可轮回转世。当日紫帝神君堕落成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最终力竭而死,如何能归来?

重吾高深莫测道:“紫帝神君因紫鲤而亡,亦可因紫鲤而生。”

白羽默然。

“白羽,你替我转告小十三一句话。”重吾道。

白羽低首:“师父请说。”

“无论因果,莫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