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临渊羡鱼
4142400000047

第47章 冥界(1)

渡船很快到达岸边,此岸的景色很是曼妙,岸边一团一团的彼岸花,姿容艳丽,摇曳生姿。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传闻,曼珠沙华,三千年开花,三千年叶落,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生长于冥界忘川河畔,以忘川河水灌溉,亡灵记忆衍生,乃是冥界接引之花。

我望着娇红似火的曼珠沙华,忽然想起大师兄曾经与我讲过的一则故事,一则有关彼岸花的故事。

当年,守候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位花妖曼珠,一位叶妖沙华。他二人守候彼岸花几万年,从来不得相见。他们疯狂地想念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终于,他们违背命运,私下见面,那一次,花叶相映,美丽惊动了三界,神族大怒,将曼珠与沙华打入轮回,并且诅咒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佛祖心怀怜悯,所谓分分合合,乃因缘生缘灭,曼珠与沙华,缘生不能聚,缘灭不得散。佛祖遂将其带回彼岸,望其花开彼岸,了却心愿。佛祖飞至忘川河,河水打湿了佛祖的衣袍,曼珠沙华借此投身冥狱,被冥界遣回,然,曼珠沙华依旧徘徊黄泉路边,不肯离去,日夜悲号,哀怨遍野。这一下惊动了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将其种在忘川河边,成了冥界接引使者。

我心中暗暗唏嘘,此花是悲哀之花,长于忘川河边,能唤起亡灵对前世的记忆。我看着身旁那些渡过忘川的亡灵,有些人垂头丧气,有些人一脸茫然,皆是活生生模样。冥界乃是独立于人界、仙界之外的第三界,亡灵在此与在凡间一般模样。有鬼兵接引,将亡灵分别引往不同的方向。

我默默跟着前面的队伍,通过长长的甬道,绕过回廊,望见一座盘旋而上的长梯。我咂舌,这长梯很是巍峨么,足有六七层那般高。爬上长梯乃是一座楼阁,上书“培元阁”。阁内香风阵阵,有一青衣男子,自在悠闲,身旁有俩童子陪侍左右,那男子很是俊美,只是不及师父清美,亦不似夙彦君冷峻,我因见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色,见得习以为常了,对其也就匆匆一瞥,随即埋下头。身旁那些亡灵原本愁眉紧皱,此刻见着美景加美男皆是很欢喜的摸样。

“诸位稍安勿躁,我家主人会一一将诸位分配到适合的去处。”那童子朗声道。

青衣男子随意地翻着手中的册子。我埋着头,心内很是担忧。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头头,若是他看出我的身份该如何是好?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射来,我一惊,抬眼见那青衣男子似是无意扫了我一眼,转头吩咐身边的童子将众人分配至不同去处。

凡功过两平之男女,送交冥界第十殿转投人世,或男转为女,或女转为男,依业缘分别受报。是以,凡分至第十殿之男女皆面露喜色。反之,凡于凡世作恶多端者,据其生前业法而定,送交第六殿、第九殿不等,待其在殿中地狱受尽折磨,解交第十殿,轮回六道。培元阁内皆是生前行善者,是以,皆被发往第十殿。

转眼间,熙熙攘攘的培元阁只剩下我一人。我冷汗津津,努力埋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青衣男子淡淡道。

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却见着了一袭青色的衣摆,“阿弋。”此番还是不要报个真实的名字,以免招惹是非。

“我叫沧海。”那青衣男子道。

沧海,唔,好名字。我抬头,望见青衣男子嘴角一抹笑意,忙又赶紧埋下头去。

那青衣男子似是毫不在意,继续道,“人间册里并没有你的名字。我需得将你发至归元间,等候薄司大人随冥王巡视归来,再行发配。”

我默然,心内却暗暗打鼓。沧海口中的薄司大人便是冥界首席判官大人崔府君,若是薄司大人看出我的身份该如何是好?再者,冥界有十殿阎王,十殿阎王分别掌管各司地狱,不晓得这个归元间分属那个阎王,哪所地狱,我很是忧愁。

“我着鬼兵带你前往,你莫要乱走。”沧海道,

我点头不已,随着面色苍白的鬼兵转身出去了,身后一道目光刺得我很是不舒服。

出了培元阁,又是迷雾缭绕,青石铺地,人影幢幢。须臾,已至一座楼牌前,高大巍峨,上书归元阁。那鬼兵将我带至牌楼下,便隐去了。

进了楼牌,竟是一条街道,一条很是繁华的街道。各种摆摊开店的小贩,吆喝声不绝。行人穿流不息。有人衣裳华丽,肥头大耳;有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有的横眉倒立,有的一脸郁郁;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步履悠闲。竟还有赌坊、酒楼,我惊愕不已,此处竟是比人间还似人间。

“小姐,好吃的包子。一文钱两个。”

“上等胭脂水粉喽,快来看啊。”

“质量上乘的簪子,快来瞧瞧。今日跳楼价喽。错过可惜了哦。”那小贩手中的簪子让我觉着可能簪子是跳过楼的。

街市繁华,我穿行于此,心内纳罕不已。

“姑娘,姑娘,要不要来两串冰糖葫芦?”一个白胡子老者拦着我道。

我望着很是可人的冰糖葫芦,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有钱。”

那老者一脸喜色道:“无妨无妨,小老儿今日便要发往第十殿,轮回六道,投胎转世。小老儿可算是熬到头了。这冰糖葫芦不要钱的。”

我面露疑惑。

老者想是将要投胎转世,很是兴奋与我道:“姑娘是新来的?呵呵,这归元阁内皆是阳寿未尽而枉死,因肉身收到破坏,无法还阳,是以滞留归元阁,等候阳寿尽了,便可发往第十殿,轮回转世了。”

我一脸恍然大悟。

老者继续笑道:“小老儿等了三十年终是等着了。”说完,又有些感慨:“姑娘年纪轻轻竟无辜枉死,可怜可怜,不晓得还要等多少年,家中可还有人给你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