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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沧海神君(1)

不晓得是否因为冥界的寒气太重,冻得我的脑袋有些迟缓。夙彦君口中的未婚妻并非我一心认为的阿梓娅,而是不才在下本神君我。

只是我亦不晓得我何时成了夙彦君的未婚妻。夙彦君却只是理所当然地脱下了我的嫁衣,将自己的玄袍披在我身上。

“你总归是要嫁给我的,现在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夙彦君淡淡道。

跟着夙彦君这般久,我大抵也琢磨出夙彦君的性子,就是尖酸刻薄不讲道理。总归打嘴仗这个事我从来不曾赢过他。

是以我默默垂着眼睛,不言语。

阿梓娅早已换上大红喜服,头戴冥后凤冠,我不得不佩服冥界宫女们的办事效率之高。待司礼官一句“礼成”,夜幽与阿梓娅终得逞所愿。

夙彦君倒也不急着离开冥界,反倒一心一意地于喜堂上观礼,因着拜堂的过程很是隆重和肃穆,我瞅着夙彦君一脸淡然的神色,忍住了心中的疑问。

一众宾客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至于为何新娘子临时换了人,倒也无人敢问。

“阿弋,”阿梓娅顶着喜帕,忽然道,“谢谢你。”阿梓娅忽闪着大眼睛很是诚恳道。

我谦虚的笑笑,这个事还得归结为夜幽的演技好。

“夜幽,放她离去罢。”阿梓娅转首与夜幽道。“她帮了我们大忙呢。”

夜幽很是宠溺的将她望着,眼睛柔情的能滴出水来:“好。”

我满心欢喜,却又想起一桩事,试探地与夜幽道:“陛下,你说我这个戏演的好是不好?”

夜幽眉毛一挑,“还好。”

“那不晓得,陛下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再接再励。

“你且说一说。”

果然,陷入爱情里的人总是特别好说话。

“唔,不过是管陛下借样东西。”我道,眼神却不住地飘向夙彦君。夙彦君果然从善如流道:“借一个人。”

我很是佩服我自己,现下这个时候,我还能记得当初来冥界的初衷。

夜幽貌似很玩味:“何人?”

“桑河。”夙彦君淡淡冒出一个名字。

夜幽道:“当年的桑河早已不在了。”

夙彦君轻轻抚着我的脑门道:“桑河早已受到冥府招募,归入冥界。帝君何故推脱?”我对于夙彦君将自己的脑袋变成玩物这个事,不敢反驳,默默聆听着夙彦君与夜幽的交锋,不晓得这两个冰块碰在何处,会不会引动天雷地火?

“三殿下果然是有备而来。”夜幽人逢喜事精神爽,话也说得忒柔和,道,“传召降魂使。”立刻,有冥兵得令而去。

阿梓娅转到我身旁,渡了把糖豆子与我。我从善如流地接过,糖豆子入口即化,很是香甜,我对她报以感谢的笑意。

“我们且歇一歇,他们还要说很久。”阿梓娅闪着眼睛道,嘴巴嘎嘣嘎嘣地嚼着瓜子,形象全无。

我深以为然,与她一同蹲在一旁观望着。

须臾,只见冥兵引着一个青衣青年,那青年俊眼飞眉,形容飘逸。我执着糖豆的手一抖,糖豆撒了一半。

那青衣青年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便是我在培元阁见着的那位沧海神君。

“见过冥王陛下,不知陛下传召属下所为何事?”沧海神色淡然,不卑不亢道。

夜幽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天宫三殿下来寻你,你便与他走一遭罢。”

沧海微微扫过夙彦君,眼神最终落到我的面上,含蓄笑道:“领命。”

我对上沧海和善的笑容,微微一愣,忙报以笑意,身旁的夙彦君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沧海的视线。我仰头望着夙彦君:“你不是要找桑河么?”

夙彦君将我扶起:“桑河便是沧海,沧海便是桑河。”

夙彦君说话忒有玄机。

尽管阿梓娅十分挽留,我亦有心留下喝完阿梓娅与夜幽的喜酒,然则,夙彦君却不是十分愿意,常言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得婉言告辞。

此番出冥界倒比当日进冥界要来的容易得多。

一路上沧海在前方引路,路过的冥兵皆不曾阻拦。

我望着一时寂寞无语的夙彦君与沧海神君,欲言又止。

“你有话说。”夙彦君道,这句话却是个陈述句,不是个疑问句。

我琢磨着夙彦君这是鼓励我有话直说的意思,遂直白道:“不晓得夙彦君找桑河,唔,就是沧海神君所为何事呢?”

“救你。”夙彦君依旧惜字如金。

慌一听夙彦君说救我,我直觉以为夙彦君是指将我从冥界就出来,遂疑惑道:“然则,我已出了冥界。无需营救了。”

“哦,是么?”夙彦君背着手,清冷的面色露出不悦,“你好似在冥界过得很顺心么?”我听着夙彦君语气中的不善,心内十分委屈。明明是他将我诓入冥界,害得我受制于冥王,日夜过得胆战心惊。

起初对他将我一人独留在冥界这桩事实,我很是不满。然则,今日他不是很及时的出现倒也让我气消了一半,诚然,我不是一个小器的人。是以,我还记得为他向冥王讨个人情,心心念念将他管冥王借个东西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但是,又见但是,夙彦君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叫我十分心疼自己,一时间鼻子有些微酸。

抬眼望着一团一团的蓝雾,到底为何我这个昆仑虚神君是如何落到这个地步的?

“生气了?”夙彦君似是很惊奇。

我不语。

“你背着我嫁给夜幽,还跟我生气?”夙彦君不咸不淡道。

我一时怒气冲天,十分有骨气地冲着夙彦君道:“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他啊?谁让你把我的法力给封了?你以为我愿意来冥界啊?谁让你把我带到甚天涯海角,倒霉催的正逢上冥界开虚空口啊?”一口气说完几个问句,我觉得不甚解气,遂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夙彦君你还责问我?我倒要管你请教一下这是甚道理,我堂堂一个神君,几番受你的累,此番还差点折在冥界阴司,我当你是我的朋友,连一句怪责的重话都不肯说。然则,你倒恶人先告状,你且告诉我这是个甚道理?”

我瞪着眼睛望着有些微诧的夙彦君,心内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