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秋命莫如停手，然后让慕容志鸿起身：“真是不让我省心。芝麻绿豆大的事也能闹得天翻地覆。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呢！”
“早上我又不是故意迟到，他用得着搬出那么多规矩教训我嘛？再说我迟到和那些护卫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们要受罚？”
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涌进慕容婉秋心里。当初自己习武时的痛楚和无奈都点点滴滴地浮现在眼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莫如用规矩约束你是为你好。那些护卫负责陪你习武，理应代你受罚，这就是规矩。还有，道名斋的侍从婢女伺候不周，致使主子出错，也要受罚。我会让金淦赏他们每人三十大板。”
“小姑姑……”慕容志鸿怔住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记住，你是山庄继承人，一言一行都牵涉山庄利益。你若出错，定有许多人遭殃，甚至付出生命代价。这是你必须认清的现实！”
当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时，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但有些人必须学会接受。慕容志鸿第一次体会到了“继承人”三字的沉重分量，心乱如麻。他尝试着忘记这个早晨，却无能为力。慕容婉秋的话犹如咒语一般纠缠着他，甩也甩不掉。“小姑姑，我不会再任性了。”
慕容婉秋欣慰地点点头，亲自送他走出花园。回来时，她见莫如还直挺挺地跪着，柔声道：“刚才委屈你了。”
“属下不敢。属下有负庄主厚望，罪该万死。”
“他是主子，你是奴才，让你管着他确实有些难为你。不过既然我已经把他交给你，你就要教好他。我始终敬你，因为你手里有让人信服的东西。这几下也算对你的提醒。下去治伤吧！”莫如磕头谢恩，躬身退出。
自刑房持续传出的竹板打肉声让霍非和季海听得两腿发颤，手心冒冷汗，脑袋里飞速闪现着那些恐怖刑具。广福推门进来，见两人不仅没有抓紧时间背规矩，反而杵在一起发呆，急道：“中午刘管事还要考你们，别愣着了。”
霍非故意问：“刑房那边怎么那么热闹？”
“你以为是好事啊？排队挨板子！”广福怕他缠着自己没完没了地问，索性解释清楚，“早上鸿少爷去禁院习武，晚了半个时辰。庄主怪道名斋的侍从婢女伺候不周，每人赏了三十大板。”
“少爷贪睡，奴才挨板子？这是什么规矩呀？”霍非对内院规矩的蛮不讲理有了更多怨恨。想到后半辈子要始终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开始后悔进凌云山庄了。然而换个角度想想，美梦虽然遥远，却未必没有实现的可能。自己不是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吗？
季海追问道：“真是庄主下的令吗？”
“道名斋是鸿少爷的住处。除了庄主，谁敢把那里打个满堂红？”
“真是她？”季海望着水月阁方向发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广福不耐烦地催道：“快背吧，要不然少不了挨板子。你俩真是奇怪，不担心自己，总担心别人。”霍非和季海竟然意外地同时回应了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然而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