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暗香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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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元月六日上午,天朗气清。太阳刚刚从云海中升起,金色的霞光照在翻腾的云海上,令人仿佛置身天庭。那霞光像丝线,像花针,耀眼夺目,绚丽无比。

祥云峰是刀山的八大高峰之一,峰顶的鹿起台,是480部队一个重要的活动场所。今天,这里彩旗飘展,石台的正中放着装有两棵夜光草的紫色盒子,盒子的两边各有一炷香,香烟袅袅,香气清幽。台上横幅写着:别了,刀山神品――夜光草。

二十多位头戴礼帽身着黑衣的神行太保整齐地站在台前,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厚德赤子,他双膝跪地,屏气凝神。

送别仪式由红尘无挂主持。她恭肃的站在台前,英气勃勃,凛然端庄。她大声地说:“送别仪式正式开始!仪式第一项,全体太保三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在红尘无挂的号令下,太保们对着台上的夜光草庄严地行起了鞠躬礼。

“仪式第二项,请厚德赤子站起!请花开有声把夜光草捧送给厚德赤子!”

花开有声出列,款款地上前取下鹿台上的包装盒,递给厚德赤子,然后归队。

“仪式第三项,全体太保向后转!目送厚德赤子远行!”

厚德赤子双手捧着礼品盒,恭谨地走开――

厚德赤子走下一道又一道如笋山峰,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幽深涧谷,终于到了480部队检查站,到那里就可以坐车了。

厚德赤子家住天六市水泥厂职工宿舍内。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房子里陈设老旧而简单,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之家。

厚德赤子一进家,就到房中看望瘫痪在床的母亲。他伏在床上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母亲的身子麻木了,但大脑还算清醒,她看到儿子回来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低低地说:“你回来啦,妈想你――”

厚德赤子握着母亲的双手,说:“我也想妈妈――”他把夜光草的包装盒拿给母亲看,说:“妈妈,夜光草我找到了。”

母亲小声的说:“妈只要看到你就行了,有没有夜光草都无所谓,妈不怕死。”

正说着,父亲喊:“秉耀!来洗把脸,走了这么远的路,太累了!”――厚德赤子原名叫白秉耀。

妈妈对厚德赤子说:“去吧。”

厚德赤子把盒子放在妈妈的床头,回到客厅洗脸。

因服侍老伴而日渐苍老的老父亲,看到厚德赤子回来了,非常高兴,如待贵宾:先给儿子端来一盆热水,儿子洗脸时,他把凳子擦了又擦好让儿子坐,又给儿子泡了一杯热茶。

老父亲忙得不亦乐乎。

厚得赤子从皮包里掏出10万元来,放到桌子上。他说:“爸爸,这钱是给你的。”

父亲看到这么多钱,惊讶地问:“哪来这么多钱?你是在做大生意还是在当大官?”

“既没做生意,也没当官,我在特种部队里服役,这是我去年一年的工资,我们的年薪是10万。”

“当特种兵能挣这么多钱?”父亲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一般的特种兵!一般的特种兵只要初中毕业就可以了,我们这支部队全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们执行的任务也是最特殊的。”

“什么特殊的任务?”父亲越发好奇起来。

“这个不能对你说,你把钱收下吧。”

厚德赤子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因为自己有能力孝敬父母。他在读书时就有个心愿,那就是厚报父母。今天终于一遂夙愿,他能不幸福?

“你把工资全交给我了,你平时花什么?”

“我们的衣、食、住、行都由部队提供,部队里既没有超市,也没有娱乐场所,平时花费很少。再加上我平时省吃俭用,工资基本上可以不动的。”

父亲说:“孩子,现在你能挣钱了,生活要改善点,不要对自己太刻薄了。”父亲说。

老父亲给厚德赤子的杯子添了点水,问:“妈妈的夜光草找到了吗?”

“找到了。”

“几棵?”

“两棵。”

“两棵行,一棵就不行了。老中医说只有两棵才能治好,一棵没有作用的。”

厚德赤子起身到房中把夜光草拿来,放到桌子上,解开红丝带,打开包装盒。父亲看到盒子里两棵美丽的夜光草,非常激动,说:“这下你妈妈有救了,你来得很及时,我们这儿的老中医说,再不治疗的话,你妈妈只能活几天了。你母亲瘫痪在床已有一年多时间了,不知受了多少罪!到了治疗的时候了。”

“只是――”厚德赤子说,“只是,两棵夜光草只有一棵是我找的,另一棵是别人的。这个人的未婚妻和妈妈一样的情形,也是脑神经中毒,瘫痪了,那个人历经艰难险阻,为他未婚妻寻找夜光草,也只找到了一棵。他听说妈妈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就把他找到的一棵送给了我,他说他的女朋友迟一迟也行。”

“那他的女朋友岁数不大啊!”

“二十几岁吧。”

“这么年轻就瘫痪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父亲悲悯地说。

父亲沉思了一会,说:“秉耀,我看这件事不太妥当。你妈妈要活命,他女朋友也要活命,他把草给你了,那他女朋友怎么办?”

“他说他继续找。”

“夜光草非常罕见,你能保证他能找到两棵吗?说不定一棵都找不到!那不是明明看着人家去死吗!”父亲的话语显得无比的悲怆,“秉耀,这事要告诉你母亲,要让她知道。”

父亲来到老伴的病床前,慢慢地告诉她:“孩子他妈,秉耀带的两棵夜光草,其中有一棵是人家的,这个人的未婚妻只有二十几岁,和你一样的情况,也是被假药害了,瘫痪在床。这个人做好事,把自己找的一棵夜光草送给了秉耀。你看这事怎么办?”

厚德赤子的母亲听说后,手摆了一下,说:“我不治了,我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就是治好了也活不了几年。人家姑娘才二十几岁,难道让六十几岁的人活着,让二十几岁的人死去吗?告诉秉耀,把两棵夜光草都送给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