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赤子、执无兵和花开有声踏着积雪,沿着虎印上路了。
花开有声想起朱暗西曾对她说,犹如驼行大漠、龙隐乌云是美的极至一样,虎行深山也是一种美的极至。而今天,她终于有可能欣赏到这种极至美了。但她又担心,见到高山行虎后,厚德赤子和执无兵包括自己会和虎发生冲突,这样的话,就谈不上美的享受了,更遑论极至美了。她很清楚:要想捕获虎行深山这种极至美,就不能捕获深山行虎。惊扰了深山之虎,就会破坏惊世之美。所以她提醒另外二位说:“喂,哥们,千万记住,我们此行是看老虎的,不是吓老虎的,更不是打老虎的!如何?”
“遵命!”执无兵说。
“没问题!”厚德赤子说,“我们三个虽不是武松,但真要是打起虎来,肯定比武松花时间要短!你们两个,一个是造枪神手,一个用枪神手,民怨枪可比武松当年用的打虎棒厉害多了!”
执无兵说:“不要说我们了,我看最厉害的是你研制的公愤弹!老虎吃大公鸡舒服,吃你的公愤弹恐怕就不舒服了,也许吃一颗就倒下了。”
厚德赤子笑着说:“那当然,子弹可不是鸡蛋!”
花开有声说:“你们俩不要互相吹捧了,关键可在于我!枪再灵便,弹再有杀伤力,我不用,有什么用?问题是,我不会对老虎开枪的。”
执无兵问:“要是老虎攻击你,你也不开枪?”
“不开枪!我说过了,就是被它吃了,也不对老虎开枪!”花开有声说,“人是高智慧生物,如果人用自己的高智慧去对待那些无智慧的动物,那无异于一个成人设计陷害一个幼儿,无异于一个高官仗势欺诈一介草民,那是很卑鄙的!我要当猎手,我会徒手抓老虎,不会用高科技枪弹的。枪在我手中,绝对不会用来对付饿虎,只会用来对付恶人的!”
执无兵喝彩道:“英雄之论!花开有声,你真的有英雄气概!我们要向你学习!放心,我们听你的!”
厚德赤子说:“花开有声,你说无异于一个高官欺诈一介草民,我想起了上次我在天六市遇到的一件事。那个腰缠万贯的牛局长吃了一个下岗工人的油炒板栗,竟然不给钱,还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说这个局长卑贱不卑贱?”
他们一路说笑,一路依寻着虎印,不觉间到了鹿鸣涧。出鹿鸣涧峪口处,有两条岔路,这两条岔路皆有虎印,该走哪条小路呢?
三人站在路口犹豫了。
花开有声说:“你们俩走左边的小路,我一个人走右边的岔路。”
执无兵说:“那不行!你一个女孩儿家,一个人上路,遇到了虎怎么办?”
“那就和老虎比试一下身手,也不错啊?我想,和老虎比武,比和你比武,肯定有趣得多。”说完,花开有声抿着嘴笑了。
厚德赤子也笑着说:“执无兵并不担心老虎和你打架,他知道老虎是打不过你的,他是担心老虎追求你!”
“那要是母虎呢?”花开有声问。
“那就是追!”厚德赤子说,“母虎是追,公虎是追求!我估计是公虎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吧,那就让执无兵跟我一起吧,让执无兵也吃吃醋。”
“不是我吃醋,是老虎吃醋!”
“那就让你们俩争风吃醋吧!”
执无兵和花开有声踏上右边的岔路,向仙鹤壁方向走去。
花开有声发现,越往前走,景色越美。那耸立的山峰,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像一个个头戴哈达的凌波仙子。还有松树,在厚雪的重压下,仍然挺胸昂首,傲立于悬崖绝壁之上,俨然一个宁折不弯的高节之士。
千山万峦,深壑大谷,都在白雪的掩映下,皑皑闪光,让人如入仙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周围一片静寂,绝奇的静!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山舞银蛇、粉妆玉砌的圣洁世界。
虎印延伸到了仙人嘴,在这儿又出现了岔路,又是两条路都有虎印,只不过一条路上的虎印明显点,另一条路上的虎印模糊点。该走哪条路呢?
走在前面的花开有声站住了,她对执无兵笑笑,说:“执无兵,我俩注定要分道扬镳。又到了岔路口,只能一人走一条,你选吧。”
执无兵说:“干吗非得分开走呢?我们一起任选一条走不行吗?”
“那样看到虎的概率就小了。两条路都走,我俩总有一个人看到虎。进了刀山没看到老虎,那不是白上刀山了吗?”
执无兵看了看两条路上的虎印,他出于对花开有声安全的考虑,决定自己走虎印明显的一条,让花开有声走虎印模糊的那条,因为虎印模糊的路,老虎存在的可能性比较小。他指着虎印明显的岔路说:“我走这条。”
“好吧。”花开有声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