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黑夜来掩盖这样的心计之深,没有过错。
在宫里谁接近谁,那是因为要害她,在宫里谁对谁好,那就表示要利用她。
这样明了的道理要是也不明白,在宫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坤宁宫里最近很乱,宫女们都忙得不行,因为皇后娘娘将要临产了。
可是,我博尔济吉特氏桦容就偏不让她们如愿。
叫灵儿摆驾,自己准备了些东西,送去坤宁宫。
才发现坤宁宫里很严密,一般别人送来的东西都不会用的,怕有人做手脚,而且皇后也不太接见任何人,只是让各位娘娘和主子们在大厅久候,或是打发她们回去。
桦容进去的时候,正巧平嫔也在,桦容向她福了福说,姐姐吉祥。
平嫔摆了摆手说,桦贵人不必多礼了。
桦容微微颔首笑了一下说:“不知皇后娘娘身体怎么样。”
“姐姐身子,一切都好,有劳桦贵人记挂了。”平嫔也是这样笑着说,如沐春风。
稍稍寒暄了几句,巧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手上端着一碗药,慌张地送进去了。
于是便问了平嫔说:“姐姐,这是……”
“哦,这是太医院特意为皇后熬的安胎药,每天都要定时定量地服用的。”平嫔说道。
“是这样。”桦容点了点头表示应允,边笑着品了品茶。
回去的时候,桦容叫灵儿过来,说:“灵儿,下次再去看皇后的时候,你替我准备样东西。”
“是。”灵儿凑近听着桦容吩咐自己说的话。
第二天,桦容还是像往常一样带了灵儿,去坤宁宫请安了。
只是这次路过后院的时候,看见巧儿,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宫女,巧儿手里端着一碗药,还是那样慌慌张张地走过来。
桦容走上前去说:“巧儿姑娘啊,这是……”
巧儿说:“巧儿给桦贵人请安,这是太医院给皇后娘娘配制的六物定神汤,每天都要服用的。”
“是这样,我看看啊。”说着桦容递过这碗药,巧儿紧盯着,根本下不了毒。
眉头正紧迫的时候,灵儿过来说:“巧儿姐姐啊,你为皇后娘娘的事太劳累了,还是歇歇让灵儿端进去吧。”
就在灵儿过来说话的当口,桦容轻轻地用手指一弹,藏在护甲里面的藏红花就撒了上去,没有人看见,因为宫女们都看着灵儿说话。
这是最有效而最安全的方法,只要洒上一点到药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当巧儿她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说:“不用了,灵儿,伺候皇后娘娘是巧儿份内的事。”
看得出皇后身边的宫女也很谨慎,只是还是没有我博尔济吉特桦容聪明。
看着那些宫女远去的样子,一切阴谋都在慢慢浮现。
皇后临产的那天,宫里安静极了。
此时的坤宁宫内外一片忙碌,准备迎接新皇子的到来。念喜歌的两位接生麽麽早已等候再一旁,掩埋小皇子胎盘的“喜坑”也挖好,并把寓意皇后快生贵子的筷子和红绸、金、银、八宝等物安放在喜坑内,只等皇后娘娘顺利生产。
很多妃子,还有皇上都在大厅里等候。喜娘急进急出的样子,脸上似有愁容,还有太医们也在商量对策。
桦容坐在那里,很平静,因为自己知道那味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慢性毒,最让人看不出来,而且也最厉害。
平嫔好像朝自己看过来,总是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心里总觉得平嫔这个人不简单,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
皇上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太医也愣得说不出话来,玄烨有些微怒:“快说,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太医有点吞吞吐吐的地说:“微臣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症状,像是害喜了。”
玄烨听了勃然大怒,说:“你再给朕说一遍。”
那个太医害怕地跪在地上说:“皇上息怒,微臣等已经尽力了,实在是……”
气氛变得僵硬了,随着里屋一声惨叫,玄烨急忙进去看。
只见皇后躺在床上,毫无气力,汗珠从脸上渗下来,静静地说:“皇上……”
玄烨走过去说,扶起她,她说,臣妾,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说着,她吐了一口鲜血,倒在玄烨怀里,手停止了颤动,渐渐地没有呼吸。
坤宁宫里陷入了一片哀鸣,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凤驾并天了。
随着常公公的一声通传,桦容看进玄烨很是难过,毕竟是夫妻一场,总是有点感情的,桦容走上前去慰藉玄烨说:“皇上,节哀顺变吧。”
玄烨看着自己说:“桦容,你让朕安静一会儿,朕想一个人走走。”
自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也落上了一种悲伤,要是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也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呢。
自己和慕克的感情久了,便也渐渐淡忘了,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和他没有基础,有的只是自己十二岁的那个晚上,可是时光不代表一切,有的人像忘记,就真的这样忘记了。
那几天,宫里气氛很肃穆,宫妃们都穿着素缟,为祭奠皇后娘娘。
每个妃子都要去坤宁宫里祈福,而自己跪在那里祈福的时候,就对自己说,有一天,自己也要像这样受万人敬仰。
而后,自己慢慢地爬了上去,从贵人到掌管后宫的桦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究竟害了多少人,
可是,既然走了,就要走下去,不是吗。
所以我要做到比任何人都要狠,这才是我博尔济吉特桦容。
平嫔也在同一年被封为平妃,只是因为她姐姐是赫舍里皇后,她是依靠她姐姐在玄烨心里的那块余荫,才有如此一着。
岁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淌,直到有一年一个叫寄瑶的秀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