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记得那个叫做绮阁的女子。
请你记得那个叫做绮阁的女子,她曾经爱过你。
请你记得那个叫做绮阁的女子,她曾经深深地爱过你,并且可以为你而生,为你而死。
寂寞的烟火,我看着它熄灭,让一切重新来过。
在来生花开的时候。
——题记
她看见夕阳像丝线般地落在自己的肩上,无比祥和。
玄烨坐在自己身边,拿起画笔替自己画眉,对着镜子,她看见自己梳着高高的发髻,戴着两边步摇。如此祥和地笑着,他说,让朕来好好爱你。
而后他说,寄瑶。
他如此温柔地叫自己,寄瑶。
他在自己脸上细致的勾勒出线条,画出细长的眉,无意间触碰到她眼角的泪痕,湿湿的一片。
他开始惊慌起来,并且知晓了自己的错误,寄瑶在自己心里是一个牢牢的茧,怎样也除不去。
他亦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他抱住自己,他说,朕只是睹物思人。
那样是说,他也曾这样替寄瑶画眉。
她却也只能这样接受着,他已死的灵魂,随着寄瑶一起而去。
她开始弹琴,用根根琴弦去幻化出美妙的梦境,迷惑别人,也迷惑自己。
他们在黑夜之间彼此接受。
渐渐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她在深宫里渐渐和宜嫔交好,宜嫔在几个月之后也有了身孕,加封为宜妃。德妃刚生了四阿哥,在这几日也要忙自己宫里的事,自是安静不少。
以及端贵人晋封为端嫔。
那些事似乎都不关于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看见宜妃明朗的笑容,便总是想起,抒蝶唱着歌叫自己,姐姐。
可是她要是不是在欺骗,那是多么美好的事。
那年祭祀,绮阁去了宫外的一座寒山寺,寺庙里的人对宫里的贵妃娘娘很客气,也很有礼节。
她除了麻木之外,没有别的情感。
她支走了庙里所有的人,只是想要求一份平凡。
她顺便替大阿哥求了一支签,像是多年前那样摆动经筒,她看见古老陈旧的黄色经筒里跳出来的字符。
有宫女替她捡起来,她面无表情地接过,也未多留意,只是看着那支签上的条文,可是她在不经意间好像看见,那个女子在向自己微笑,那样的笑容,似是穿透了天际云层之上,透过的一抹抹须臾光标,然后像是花瓣那样洒落下来,模模糊糊地离去。
看不清的清澈,她便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寄瑶。
只凭那一抹笑容。
等到她回头去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那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那个女子不知去了哪里。
抑或她只是想见一面绮阁,并不想再多作逗留。
那是寄瑶她的冷傲。
她不知去了哪里,她再也未归,她流落在时间的一个角落里,逐渐老去。
可是,她却一直在那里。
绮阁在几日之后,渐渐忘记了这件事,亦是不愿去多加记得。
唯有等待时间,去渐渐决堤,渐渐淹没。
她替身边的男人盖上被子,看着他粗犷的眉毛,以及少年老成的脸,他在八岁那年登基,除鳌拜,平三藩。也在深宫里红尘作伴。
那是她一生最爱的人。
他感觉到有温暖渐渐递过来,睁开着眼睛,看着自己,并且温柔地笑,用手指抚着她的眼睛。
他亦是有执着和信仰的男人,早上醒来之时,都会握紧自己冰凉的手指,去渐渐温暖。
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他在三日之后要封自己为皇后。
她在心里喜悦,只是感觉在那一刻,她是真正地拥有他,他的心属于自己。
她在心里守望着自己小小的傻傻的幸福。
那日遇见德妃,她只是向自己笑着,可是脸上亦有些彷徨和慌张,她相信,靖荷也是在心里谴责自己的大意,后悔不该那么早就摊牌,并且有些小看了自己。
她走过去,靖荷和一些妃嫔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礼。
只是,德妃的脸上依旧露着僵硬的神色,毕竟是已经无法挽回的感情,和错误。
绮阁大度地走过去,和靖荷相拥,绮阁看见靖荷有些颤抖的神色,以及泪水从她眼角涌出。
有湿湿的凉凉的一片痕迹。
她说,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并且安静地笑着,转身而去。
在那次拥抱的一瞬间,并没有使诈和算计,只是出于真心。
因为那些温暖的话语,温暖的姿势,温暖的笑魇。
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好。
每个人在得到幸福的同时,也会放弃仇恨,就像想幸福和仇恨一直都是对立而生的。
让一切终究都过去,只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