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王府的马车里,德锦不时用担忧的眼光看着耶律寒。他从皇宫出来后就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眼神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难道和皇上聊得不开心吗?还是皇上让他处理什么难办的事情?看到他这样,德锦很着急,终于她柔声问:“怎么了?有烦恼的事吗?”
半晌,耶律寒冷漠的回应,就三个字:“没什么。”
德锦被他的反应一僵,顿时感觉和他之间有种无形的隔阂,再也无法开口说一句话。一路上,谁也没有言语,安静得只有踢踏的马蹄声。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听得见外面非常吵闹,人群喧杂。不时还传来人的叫骂声和搏斗声。
德锦看了看耶律寒,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等了会儿,她问车夫:“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走了?”
车夫在帘外禀报:“回禀王妃,前面有人打斗,好像是两个部族的人因为八部大人竞选的事情发生了争吵,以致引起了群殴。”
“这样啊,那可以绕道吗?”德锦瞥了下仍然没有应答的耶律寒,转头对车夫说。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快点回府吧。
“慢着!”他终于从静默中出声,起身撩起车帘,睥睨的望着面前打在一处的一帮人,走下车。德锦也跟着下了车,站在车旁,而耶律寒则径自迈步走上前。
围观的百姓看到耶律寒走来,都惊恐的让开一条道。“北院大王来了,快闪开!”
耶律寒带着一股迫人的王者威严从他们身旁走过。
“快看,北院王妃!真像仙女一样漂亮啊!”人群中再次发出一阵惊呼。
“都给我住手!”一声高喝,震惊了原本争斗的那些人。他们回头一看,顿时面如土灰。“大王?!”手中的兵器瞬间停止了挥舞。
“光天化日之下,想造反?!”耶律寒凌厉的目光扫过他们。冷峻的面容,加上那股慑人气势,把面前的一帮人吓得惊若寒蝉。
“属下等是遥辇部慕胤王子的手下。参见大王!”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立即把刀收入腰间刀鞘,走上前单膝跪地。“参见大王!”跟着,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放下兵器跪地行礼。慕胤王子说过,北院大王是他们遥辇部的恩人,如果谁对大王不敬——严惩不怠!
“发生什么事了?”耶律寒问。
“回禀大王,我们慕胤王子和他们咄罗部的咄罗基王子同为即将参加八部大人决赛的部族推选人。刚才属下和他们相遇,他们出言挑衅,还羞辱我们慕胤王子。属下们忍无可忍就和他们动了手,惊扰了大王和王妃,还望恕罪!”这位大汉低头如实禀告刚才斗殴的原委。
耶律寒听后,如炬的目光转向咄罗部的那帮人,眯起眼睛:“你们是咄罗部族的人?”听说咄罗部野心勃勃,到处结交关系扩大本族的影响力,平常对其他部族也是欺强凌弱、压人抬己,已经成为辽国各部族中较为强大的一个。据报,如今咄罗部为了八部大人的位子四处暗中活动,其王子咄罗基是个野蛮残暴的人,也是此次慕胤竞争八部大人的劲敌。
“我等正是咄罗族人!见过大王!”其中一个领头摸样的人对着耶律寒一拱拳,就当行礼了。
眼前这帮人见到自己居然不下跪!哼,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辈!耶律寒不屑的打量着咄罗部那些人,转头问:“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慕胤王子不做北院大王的狗了,居然想做人。”那个汉子咬牙愤愤的说,“他们还说,慕胤既然喜欢把八部大人让给……”他看了看耶律寒,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让给别人,这次不如就让给他们咄罗基王子算了。”
听到这些话,耶律寒脸色铁青,凌厉的眼神中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牙关紧咬后在脸腮处微微一动。“是、谁、说、的?”他一字一字的问。言语间满是冰冷的杀气!
咄罗部族的一帮人全都鸦雀无声。谁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北院大王的震怒,看样子他们中有人就要见血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几个人现在却个个吓得直发抖。
“怎么,没有一个能像人一样站出来承认吗?”耶律寒“噌”的一下从遥辇部那汉子腰间拔出刀,慢慢走向咄罗部那帮人。“难道,你们这里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狗?!”
看着耶律寒步步逼近,咄罗部族人都恐惧的后退。
“不要让我问第二次!”他用刀指着其中一个人,愤怒的声音再度响起,“说!是谁说的!”
“大、大王饶命!”被耶律寒用刀指着的那个腿一软,跪了下来。
“真是条狗!还是条软腿狗!”耶律寒从牙缝里发出一声耻笑,“可惜,本王不喜欢软腿狗!”
“哈哈哈!”身后遥辇部的人放声大笑。心中的怨气消了一大半,看看这帮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么个孬样!
“对那种胡乱咬人的狗,只有一个下场。”耶律寒鄙夷的瞥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死!”说着举起了刀。
“啊?大王饶命!”那人吓得面如死灰。
“慢着!”这时,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喊道。一个发自身后,是从马车那边赶来的德锦,还有一个是从前面的人群中发出的。
“不要杀他!”德锦赶来阻止举刀的耶律寒。今天他是怎么了,突然要杀人,那样子让她感到可怕又陌生。
听到德锦的请求声,耶律寒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的放下了刀。穿透的眼神向人群中搜索着什么。好熟悉的声音!
随着人群的散开,一个美艳高傲的辽国贵族女人来到耶律寒面前,身后跟着好几个彪悍的随从。“多久不见,大王还是那么杀人不眨眼呢!”
“啊!夫人救命!”跪着的那人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喊。
德锦望着眼前这个女人,顿时惊呆了:“妍姬!”
“王妃认错人了吧!我是咄罗部首领大人的夫人——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