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这才觉得气势增长,昂了个脑袋随在徐子明后面进了潇湘馆,这次也不待徐子明吩咐,李伟道:“都把这里收拾干净了。”自己立即搬个椅子开始收拾,让徐子明眼前一亮:“身先士卒,这小子倒也识得道理。”
徐子明从不管这些琐事,直接跑上二楼,心道,不晓得这小妮子今天又在干什么,想起昨日情景,依旧心跳不止。推门而入,却见石水儿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床沿,双目紧紧的望着自己。
我日,这娘们在捉我,徐子明就像是一个小偷被人逮了个正着,大脸微微一红,石水儿却嫣然一笑:“你这个恶人竟然也会脸红。”
嚓,这娘们在调戏我?徐子明老脸皮厚,脸红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转瞬恢复如初:“想不到小姐竟在床上等我。”
石水儿本来还未意识到,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可不是吗?不由面红耳赤,啐道:“你要死啊,就会乱嚼舌根。”
徐子明嘻嘻一笑,见好要收,再说下去就真的成了无耻之徒了,石水儿见他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怒道:“你做什么。”
哎,这娘们就不能偶尔小鸟依人一下吗,凶巴巴的,幸亏长的够美,要不然老子才懒得理你,便道:“我不是欠小姐银子嘛,要好好地帮你出谋划策啊,早点把银子还了,也好还我自由。”
石水儿轻声道:“你不想呆在我们潇湘馆吗?”
我靠,这娘们,推倒她又叫,不推倒她又闹,还真是叫老子为难啊。徐子明老老实实道:“小姐,好歹我是个大老爷们,要是给你做个宰相啥的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您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给你当个****吧。”
石水儿轻哼一声:“便是真的要走,你也要给我把银子还清了才准走,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徐子明道:“小姐放心吧,本人身价不菲,言出必践。好了,今日又弄个主意,不过这办法不能立竿见影,却能收个长线效益。”
石水儿虽然不喜这人一张大嘴胡说八道,却知道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闻言道:“此话怎讲。”
徐子明道:“小姐,你怎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来青楼?”
石水儿面光一红,暗道这人说话好不知好歹,呸一口道:“还不都是些不要脸的家伙,都要欲望控制了脑子。”
徐子明难得没有与她打趣,反而道:“此话差矣,男人,虽说大多是这样的,不过这样的人一般也都会想要些面子,面子才是男人的生命。公子哥儿都喜欢约上几个狐朋狗友,来这楼子里喝些酒儿,谈些诗词歌赋,卖弄风骚,显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个艺术青年,而不是浪荡子弟。因此,才气,乃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可以说,青楼,便是展示他们展露才气的最佳场所。”
石水儿尚是首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暗暗一想还真有些道理,听到后面却愤道:“若是为了展示才气,何不苦苦读书,到了殿试,金榜题名,岂不是衣锦还乡,威风的很?”
徐子明道:“读书本是为了陶冶情操,这为了金榜题名的已经落了下乘,那真的高德之辈,便是不读书也必是一方人杰,他们为官才是为了造福百姓,实现心中的抱负。而这类人多半不易被人理解,常需借酒浇愁,一来二去,也成了一方的风流人物,只是他们浪荡形骸,再想被人赏识已经不易。因此,真正成了状元郎的,若非书呆子,便是大大的天才了。”
石水儿道:“想不到你这人口花花,识的道理却是不少。”
徐子明心道,老子还会十八般武艺,把你推倒一个个试个爽你才知道我的能耐,面色却端正无比:“因此,这青楼想要开得好,就得玩些花活,玩点高雅艺术,他们喜欢对对子,我们便陪他对对子。”
石水儿也不说话,知道他必会往下说,也不着急,果然徐子明瞧她眼光只往自己身上招呼,叹气道:“小姐,您这眼神真能把小人给吃了。这事情说来简单,我们便设置五个雅座,底价便是一百两,谁要想做,只管拿银子来也可以坐得。不过我写下一道对联,谁若是可以对上,我们便将他雅座上面挂个他的牌子,以后这雅座只他一人坐得,小姐以为如何?”
石水儿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赚钱的法子还真是吓人啊,昨天刚弄了个新奇的拍卖,一晚上便轻轻松松的多挣了一百五十两,现在要是这五张椅子再弄了出来,只怕五百两银子举手而来,这家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忽然凤目一圆,道:“这法儿就依了你,不过你老实说,你昨夜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徐子明嘻嘻一笑道:“卖花挣了三四百两,那座位,嘿嘿,也三四百两吧。”
石水儿差点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自己带着一帮姐妹拼死拼活,肉都要磨平了,整个潇湘馆也不过挣了千多两,这家伙这么随便跑来跑去,还无耻的过来听我弹了些曲子,居然挣这么多钱,怒道:“那雅座的银子我不会再给你了。”
我靠,小妮子想讹我银子。徐子明道:“为小姐出点子乃是我的职责所在,理该不要银子的。”
石水儿奇道:“真的吗?”
徐子明道:“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在石水儿暗道这人还有点良心的时候,徐子明笑道:“不过这对联可是很费脑子的,小姐,您应该拨下银子下来让我补补身体吧。”
石水儿气道:“不就是对对子吗,我又不是不会,这倒用不着你了,我随便写上两幅,也就够用了。”
徐子明闷哼一声:“这雅座也就五个位子,每天都是上百两银子,小姐若是出个简单的对子,那以后银子少了可别怪我不尽心。”
石水儿娇叱一声:“你以为你是那状元吗,自以为多了不起的模样儿。我若出个对子,你能对上来,我就信你。”
徐子明摇头浅笑,不置可否,嚣张的样子让石水儿瞧着就来气。
石水儿道:“一曲笙歌,唱彻九方云水碧。”
徐子明呵呵一笑,小妮子还有些爱国主义思想,不错不错,便道:“九春鼓乐,催成一片稻梁肥。”
石水儿哼道:“冰消雪化,江山又呈五光十色。”
徐子明张嘴便道:“冬去春来,神州再现百态千娇。”心道,老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这爱国主义比你可高多了。
眼见石水儿张嘴又要说话,徐子明故作高深,似吟似唱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潇湘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石水儿娇躯一震,难以置信的瞧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青白衣衫,帽檐折上,目光眺望远方,深邃悠然,不由轻声呢喃:“十年一觉潇湘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心中一动,他竟瞧出我的孤苦了么?忽见徐子明已经嬉皮笑脸的转了过来,哪有方才那副让人欣赏的模样,恨恨道:“知道你才高八斗,行了吧。”
“不行!”徐子明断然拒绝:“嘿嘿,我想了个极好的对联,保证高朋满座,让我们潇湘馆以飞一般的速度,唰的一下就打响了名声。”
石水儿嘻嘻一笑:“说来听听。”
徐子明道:“这可不合规矩,这么着吧,我写下来,我保证好,若是不好的话,哪个王八蛋真的对上来了,我就抓着他尾巴扔秦淮河里去。”
石水儿抓住他语病,笑道:“王八才有尾巴,王八蛋哪有尾巴?”
徐子明哈哈一笑:“我说把它孵出来再扔嘛,不过这对联可要了亲亲性命了,这银子是大大的省不得,小姐,咱两这么熟了,便算你便宜点吧,一百两。”
石水儿气道:“死混蛋,人家路边多了去了,一副对联,还有山水才卖了一两银子,你居然想要一百两,不如去抢。”
徐子明嬉皮笑脸道:“小姐,您又错了,我说的是一个字一百两,这联子嘛,得看我这大才子写多少字了。”
石水儿素素小手往他腰间一掐,吼道:“我要杀了你。”
徐子明知道他这掐肉功夫的厉害,躲开道:“小姐,您想啊,这对联才几个字,一百两一个字,顶多也就千两银子搞定了,这五张椅子的作用可大了去了,短短日子就让你连本带利全赚回来了。再说,这点子是我想的,你总该给点甜头吧。”
石水儿双手叉腰,气的****起伏,略略算了一会,便道:“要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我扒了你的皮。写吧。”
“要你你扒我裤子吧,扒皮血淋淋的,难看。”徐子明不要脸的调笑着,眼望石水儿小手掐来,赶忙道:“文房四宝伺候。”
接着,脚步声迅速响起,李伟把笔墨纸砚准备好就下去了,这小姐的香闺似乎也就明哥能直来直去,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