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琉璃殇: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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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虽然看到丑陋的骷髅还是有些心怦怦跳,然而只要加快脚步即能冲过去。河流顺着地势向下流溢,水里和两畔还能零星见到人和动物的骨头。不过骨头已经引不起我的注意力了,火折子亮闪闪地照耀着洞腹,五光十色的奇异景象让我停下了脚步:眼前宽敞似厦,左右各有几个小点的侧洞,而正前方,则洞里套洞,火光及目光所及的最远处,不过二三百米,二三百米之外,深沓黑暗,似乎无穷无尽没有边缘。更奇异的是,洞内有山,高低起伏,乳白色、淡黄色、暗红色的钟乳石或垂生于顶,或倒立长于地,奇形怪状,似人似兽,地下石面上也有小瀑布,点点乳石如莲花开放满池,光洁湿润的表面闪耀着幽幽的光彩。

洞厅虽然阴暗,可是既然有活水,那必然另有出处,因而空气尚算流畅,只是有些闷湿,脚下的明河已在不远处消失了,潜入地下,因而总的来说,较之前的那段路径较为干燥。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我像个学究一样点点头。忽然听到风响,抬头一看,几个老鼠大小的黑影向我扑来,与此同时,我看到洞顶数以万计的豆大小星星一闪一闪,我吓了一大跳,才想起自己此行所面临的主要敌人,那不是给人带来美妙幻想的星辰,那是吸血蝙蝠啊!

此不及细想,将手中宝剑当中挥舞几下,黑影纷纷坠地,而我的火折子也被骤然扑熄,掉在地上。不等我再探手取新的,更多更大的黑影黑压压向我席卷而来,黑暗中,只能禀住呼吸,凭着听觉和直觉去迎击,去斩杀,蝙蝠好像组织有力,前锋惨败,后继者斗志更高,我拼力砍杀,有热血喷溅到我脸上来,蝙蝠的尸体在我周围堆了一圈,也有的只是被宝剑磕飞,撞昏在石壁上。有个冰凉的毛茸茸的东西忽然落到我肩膀上,我皮肤立刻起了一层惊栗,马上用力去掸,可是这东西扒得极狠,掸了两下才甩掉。暗自庆幸自备的藤甲衣,否则肯定会被这个趁火打劫的鬼东西给啮入血管了。

我顺着蝙蝠的攻势移动位置,渐渐双眼适应了浓重的黑暗,杀着杀着,不知不觉地退到了洞边上,背部靠住了沁凉的石壁,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起码不必担心后面受敌了,而蝙蝠亦因我退到石壁上,在空中滑翔的优势大打折扣,因而攻势略缓。我趁机取出大把火折子,迎风晃亮,突如其来的熊熊火光令群蝠退缩,不也贸然上前。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外洞,而是已经进入了更大的一个内洞,洞顶,洞壁上倒挂着密麻麻的猫大蝙蝠,而空中,也是乌云盘旋。

我擎着小型火把,唐僧似地央求着说:“各位蝙蝠大伯大叔大婶们呐,我不过是来取点你们用不着的便便,还能替你们清洁环境,何乐而不为呢?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先不要着急上火。你们都有一千年道行了,最不济也得活了几百岁了,估计已经通灵了吧,何必和我这个小丫头大动肝火,要血刃相见呢?”

可是这些杀红了眼了吸血蝙蝠们好像进化了一千年也是冥顽不灵,一个个面目狰狞,铁翼如墨,形成乌云一般的包围圈,翻滚着裹过来。我都能看到它们呲露在外的巨齿獠牙,闪着森森白光,好家伙,简直就像刀子一样,要是咬在人畜身上,安有命在?

我不得不收起求和政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紧剑柄,准备再战。剑劲横空,护身形成一道无形的网,蝙蝠血肉横飞,腥味气息令我作呕,几乎窒息,而气力,也渐渐不支,最糟糕的就是,手中铁剑在蝙蝠身上上千次的磕碰与刺入,再加上蝙蝠热血的喷洒,居然已经变形打弯了。我啾啾气喘,惊诧万分,这可是我事先万万没有想到的!蝙蝠见我犹豫势败,乘机组织队伍,再次席卷而至。

突然听到一阵忽断忽续的吟声,清亮之极,有着极大的穿透力,从洞深处传来。蝙蝠群好像听到了统一号令,齐齐停止了进攻,我正在诧异之际,只见蝙蝠群分飞向两旁,一个庞然大物从空隙中疾飞而来。

我定睛细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蝙蝠王来了!第二个念头是:天啊,怎么对付这么大的蝙蝠啊,简直就成精了!

面前之只蝙蝠,身体足有牛犊那么大,丑恶的脑袋上一双血红的眼睛鬼气森森,巨大的无毛两翼完全伸展开来,足有四五米长,一拍一合之间,巨大的风声足以掀翻碗口大石块,而那些蝙蝠小喽罗更是被逼仄的无法近前。

手中火折子几乎快燃尽,可是我没有时间再取新的,对面的蝙蝠王呼啸着迎面扑来,尖尖利爪照准我面部袭来。我控制住心跳,举剑纵身一跃迎上,宝剑在蝙蝠王身上的钢翼处划过,蝙蝠王翅膀一扫,“咯嘣”一声,我心说坏了,铁剑在三分之二处齐齐折断,同一瞬间,火折子被蝙蝠王扇起的翼风压灭。

我的身体也被蝙蝠王巨大无比的侧翼一带,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感觉阴风从身前斜斜刮过,打个回旋,卷土重来,同时那些蝙蝠儿孙们也狐假虎威地逼上来。可是我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柄长不到一尺的断剑了,就在我要张嘴大放悲声的时刻,一个硬棍似的东西顶了我下巴一下。我突然想起我那两个挂在脖子上的柳笛,忙不迭抓起来,两个一起放进嘴里,像漏了气似的,呜哩哇啦吹起来,真是难听之极,可是也顾不到这些了,只盼着能够稍稍扰乱蝙蝠放射出的超声波,暂缓其攻势。

可是这力道太小了,有些小些的蝙蝠倒是因此退却了,可是个子稍大的蝙蝠和它们的头领还是毫不畏惧地扑上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完了,我命休矣!看来历史是准备不要花木兰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蝙蝠群后扑扑有声,我睁眼一看,蝙蝠群后,火光闪耀,大部分蝙蝠被迫倒头扑去,连蝙蝠王也因此背后突袭有所停滞。我抓住时机,就地一滚,逃离了蝙蝠王利爪所及范围,赶紧掏出大把火折子,整把晃亮,在我近旁的蝙蝠被吓得逃离三尺。

“木兰!木兰!是你吗?”我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喊叫我的名字。

“李广大哥!”我精神惊喜万分,连忙应声,“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