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风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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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貌合神离

“闪开,大将军车架在此。”

洛阳皇道上锣鼓喧天,一队羽林军正在鸣锣开道。新朝大将军袁绍此刻正坐在车辇内,享受这至高的特权。大将军的四驷车架可不是寻常人能坐的。虽然丞相何进心急火燎的召袁绍进宫,但是享受大将军车架的袁绍根本就不愿意骑马去皇宫。开玩笑,骑马哪里有享受大将军车架过瘾。有一千羽林军开道,道路两边跪满了躲避不及的百姓,这种感觉,爽!

就在袁绍沉浸在权力的美好气氛中,突然车架噔的一声,猛地停了下来,让袁绍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车中的内壁上,额头顿时红了一片。

“该死的奴才,你在做什么?”恼羞成怒的袁绍赶紧招呼亲兵把那个该死的车夫拿下。

“不关奴婢的事,是前面车马停下来了。”那可怜的车夫赶紧分辨。

“给我拉下去杖毙。”开玩笑,无论什么理由,让当朝的大将军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包去皇宫,就这个治个君前失仪的罪名一点够不夸张,虽然今天是丞相宣皇帝,太后旨意让自己进宫,不会为了这么个小事给自己治罪。但是顶个大包去上殿可不是让群臣笑话。想到这里,袁绍似乎不顾年这个为自己赶了十多年车的车夫。虽然袁绍是武将,但是袁绍非常喜欢坐车,一来显得高雅,二来只有豪华的车架才能体现自己四世三公的出身。所以平时出门都是坐车。如今当了大将军更是大将军的仪仗半刻也不能少,哪怕出门到哪个大臣家里窜门。由于今天太后召见的有点急,有些仪仗来不及准备,只让家将五百人带领着一千羽林军给自己开道(不是违制,而是皇帝给他的恩典,御林军为护卫,以示恩宠),斧钺金瓜等都省略了。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捂着额头的袁绍一脸黑线。

“禀大将军,刚才开道的将士撞到了一户正准备出殡的人家,把人家的棺木给撞翻了。而且现在把道路也给堵了……”一个护卫校尉赶紧跑来报告。

“把那些匹夫都给我拿下。”

“大将军,拿下谁,是开道将士,还是那户出殡人家……”

“叭”的一声响,问话的校尉被袁绍一巴掌打翻在地。吐出几颗门牙,半边脸肿的老高。

“都给我拿下,罚去做苦役。”

“诺。”那个校尉忙不迭的跑了。

真是晦气,没想到今天上朝居然遇到这些事情,脑袋顶个包的袁绍郁闷非常,看到道路两边跪着的百姓,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都给我赶走。”随着袁绍一声令下,手下士卒赶紧挥舞皮鞭把那些百姓轰走,又是一片人仰马翻,弄个小半个时辰,车架才又开始行进。

“本初,你怎么才到。”终于看到袁绍的何进一脸不豫,自己心急火燎的派人急急去召袁绍,谁知道不到十里的路程,袁绍硬是磨了一个半时辰才来。如果不是本集团实在没有谁知兵,何进才没这个心情等袁绍。还有自己的妹妹,硬要自己和这个袁绍搞好关系,难道不知道这天下一半是我们何家的吗?妹妹贵为太后,自己又是当朝丞相,需要看袁绍的脸色吗?

“路上出了点意外,还请丞相见谅。”

“哦?发生何事?”

“路上遇到了刺客,故此来晚了。”打死袁绍,他也不会说是自己脑袋撞到车内壁上了,丢不起这个人。

“啊,看来事情急迫了,快随我去大殿拜见太后和陛下。”一听袁绍遭遇刺客袭击,望着袁绍脑门的打包,何进赶紧拉着袁绍入殿了。

等袁绍进了大殿,发现新朝文武大臣都在了。看来今天有大事发生。

“大将军来的正好,哀家和文武大臣正在商议如何派援军去虎牢关的事宜。”何太后看到袁绍来了,一改脸上的阴霾。

“虎牢关?”袁绍一脸的惊诧。

虎牢关的守将可是何进的心腹董卓,也不知道何进用了个什么招数,硬是让董卓对何进死心塌地,袁家怎么结交,那个董卓硬是不领情,一心跟着何进走。如今听到虎牢关有事,袁绍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董卓显然是新朝第一武将,毕竟董卓是上过战阵的,和黄震征伐过羌族和乌恒人。而且手下有将近一万破虏军骑兵,战力在新朝将领中算是一等一。而何进不遗余力的调集国库给董卓调拨人马器械粮草。董卓的实力可以说是新朝第一毫不为过。

由于有董卓在朝外,所以何进才会非常跋扈,时常不把袁绍放在眼里,这让袁绍多少有些不快,如果不是自己的叔父让自己收敛,估计袁绍早就准备揍何进一顿了,如今听到虎牢关出了事情,怎么不让袁绍喜上眉梢。没了虎牢关的战力,看你还怎么嚣张。

“大将军有所不知,叛逆黄震已经扫平鲜卑,正率大军攻打虎牢关,虽然董卓悍勇,但是黄震此次辖大胜之威,又有三十万大军,所以董卓守的十分辛苦,已经派人送来几次告急文书了。”何进望着袁绍,一脸的期盼。倒不是两人的交情好,而是目前新朝就只有袁绍手下有些兵马了,新朝如果找清谈高雅之士比比皆是,但是要找个带兵武将实在太难。

“启禀太后,陛下,臣手下大将鞠义目前正带领主力在潼关和匈奴激战,微臣如今手中不过两万人马,还得防守京师,实在是没有多余战力前往虎牢关支援。”看到何进吃瘪,袁绍说不出的痛快,让他去救董卓,这不是笑话吗?不过袁绍说的确实也是实情,此刻袁绍的大将鞠义正在潼关和匈奴人激战。

原来何进引进匈奴夹击破虏军,虽然破虏军被击退了,但是匈奴人却不受约束,在京兆畿地区大肆抢掠。本来如今听新朝号令的地区就不多了,而洛阳周边的京兆畿地区更是新朝根本,所以谈不拢的前提下,袁绍力排众议准备狠狠教训匈奴人。袁绍对何进引进匈奴人的做法根本就不感冒。弄个政变,需要把匈奴人弄进来吗,如今京兆畿地区一片糜烂。

“大将军乃是国之玉柱,必有良策。传旨,调拨内库一千万钱给大将军,以供军饷。”关键时刻,何太后发话了,作为新朝实际的统治者,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的德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笼络。

“臣领旨谢恩。”听到何太后如此下本钱,袁绍也不好再推脱了;“臣保举一人前往虎牢关。”

“不知道爱卿保举何人?”何太后柔声问话,弄得袁绍的心里猛地一怔,如今的何太后不过才二十八岁,属于女人最有风韵的时段,何况如今是在在大殿,一直以来都是严肃认真的气氛,今天被何太后来这么一句太有熟女气质的问话,弄得袁绍当时就愣住了。

“太将军,太后问你话呢?”直到掌朝太监提醒袁绍,袁绍才醒过神来。

“老臣刚才正在思索,故有误圣听,还请太后,陛下治臣失仪之罪。”袁绍赶紧跪下来,开玩笑,真要治失仪之罪,袁绍的脑袋还有吗?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太后和小皇帝摆架子的时候吗?

“大将军快快请起。以后大将军就免了朝拜之礼吧。”何太后还是一脸春风。

“大将军还是说说要保举谁吧?”小皇帝刚才可是注意到袁绍望着太后的那眼神了,小皇帝心里可是非常不悦。本来这个皇帝他就不是非常相当,现在倒好,居然弄出两个朝廷来,更让小皇帝刘辩不舒服的是,自己的弟弟居然是被前大将军黄震辅佐的,如果让小皇帝刘辩选择,他一定愿意选择黄震来辅佐自己,而不是如今这一群清谈无用之徒。小皇帝可不认为这下面的群臣中有谁是黄震的对手,所以小皇帝刘辩的想法是等黄震打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就脱袍让位给自己的弟弟。

但是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却把自己控制的严严的,每天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最可恨的是自己的舅舅和母亲也同样身不由己,被朝廷的大员们所左右。真不明白这种当家不做主的日子有什么好过,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好当,但是这也只是小皇帝自己想想,可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小皇帝一直以来就是默不作声,每日当好上朝木偶。但是今天袁绍望向自己母后的眼神太可恶了,如果不给袁绍一点颜色看看,那对不起自己这身龙袍了。

“臣保举羽林校尉晏明。”就在所有人以为袁绍要保举自己的部下时,袁绍说话了,让何进顿时就愣住了,搞什么?保举我的人?这个袁绍在干什么?

要知道袁氏和何进联手,假传圣旨抄黄震的大将军府的时候,当时禁军大部都是黄震部下,如果不是圣旨下令,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捉拿自己心中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所以禁军是出工不出力,是袁氏调动自己的家将配合宫中的八园校尉(西园八卫)才控制住京城的。西园八卫只服从皇帝命令,所以有何太后手中的兵符,西园八卫才慢慢归于何进手中。而禁军则是掌握在袁绍手中。

自从黄震在濮阳宣布刘协在荆州监国以来,不少洛阳的禁军将领就都卸甲归田了。士卒也散了大半,还是袁绍好不容易用袁氏的私人武装才慢慢让禁军恢复了一些。由于忠于黄震的禁军将领要么被清理,要么卸甲归田,也造成了如今的禁军几乎成了袁绍的私军。所以何太后才会如此重视袁绍,出身屠户的她知道如果没有这些豪门大族支持,仅靠自己和兄长是无法支撑局面的。

一向和自己兄长不对付的袁绍居然推荐如此是西元八卫之首的晏明不由让何太后和何进都呆住了。不过何太后毕竟是心机深重的人,只是浅笑一下,就恢复了国母端庄。何太后用眼神制止了想出列的何进,而是示意袁绍继续说下去。

“臣闻羽林校尉晏明有万夫不当之勇,勇武之名,勇冠京城。故推荐晏明为将,前去虎牢关。”

“丞相以为如何?”何太后的目光扫向了何进。

“臣以为不妥。”虽然不知道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本着一贯的原则,凡是袁绍赞成的,何进都要反对。

“哦?”何太后眉毛扬了扬。

“晏明身负宫中安全,如果他去虎牢关,宫中安全由谁负责,如果宫里出什么什么事情,谁能担当。”也难为何进了,大字不识多少的他在这个朝堂上混了这么些年,倒是磨练出了急智,仓促之间居然被他想到一个妥帖的说辞。

“那么以丞相之见,应该选谁去呢?”这次是小皇帝发言了。

“臣保举禁军持金吾高览。”何进一脸的公忠体国,大有举贤不避仇的风度。要知道高览乃是除鞠义外,袁绍的另一员大将。

“高览虽勇,但是恐不是晏明之敌手。”袁绍还是浅笑躬身。

“此乃战阵,岂能只看匹夫之勇,高览文物双全,堪当大任。”何进更是慷慨激昂。

“丞相谬赞了……”

“大将军过谦了……”

平时水火不容的何进和袁绍今日居然相互吹捧,各自把双夸的是新朝第一玉柱,大汉中兴之干臣。弄得朝堂文武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天的天气有什么变化,弄得空气如此邪性。最后只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如定,个个目光低垂,大有把脚下石板看穿的决心。

“两位卿家如此公忠体国,真是让哀家高兴,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晏明和高览都去吧。禁军出兵一万,西园八卫出一卫(三千人)前去虎牢关。”看到平时不对付的袁绍和何进“空前团结”,何太后心里总算也安定了那么一些,自己的兄长就是政治敏感度不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总和袁绍争权夺利。

“不知道太后以何人为主将?”袁绍再次出列。

“卿以为呢?”

“臣保举晏明。”看来袁绍是准备将谦虚进行到底了。

“丞相怎么看?”

“臣以为……”

“那就晏明为主将。”这下是小皇帝发言了。这个色鬼,可不能让他的人成为主将,小皇帝不等何进发话,直接就下了旨。

看到小皇帝越俎代庖,何太后非常不快,但是也不好当朝驳了小皇帝的面子。

“那就晏明为主将,速速前去虎牢关救援。”何太后下了基调。

“退朝……”太监的声音显得越发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