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夜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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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明明没过去的爱情还活在那里,我又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from《我呼吸你》周渝民(《记得我爱你》)

为了能让那些只会说三道四的老家伙们消停下来,姚安桐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小夏都给借调过去帮忙。偏巧这几天又有事要跑工商局,没办法,只得我这个挂名董事长亲自出马。

好在凌柯在燕鲸并没有明确的职位,每日便跑来逐日帮我。经过几日奔波,今天下午就可签字盖章,顺利拿到手续。

从政务大厅里出来,我边走边低头数着脚下方格,一不小心就撞在前方的凌柯身上。“怎么突然停了?”揉着撞疼了的额头,我嗔怒道。“快走啊!”

他没动,身体微微僵硬。不明所以抬起头,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的杜睿添面无表情地跟两个人迎面走来。看到我们,狭长的眼睛一闪而过,冷冷清清的,不见丝毫情绪。

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下意识拉起凌柯的手,“我们走吧。”

若无其事展开笑意,凌柯道,“好。”

举步,落地,每走出一步都如履薄冰。两方人马逐渐靠近,垂下眼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以眼尾悄悄打量,深沉的眼睛里晦涩如海,毫无波澜。

心里涌起些微失望,拉着凌柯的手便握得更紧了。杜睿添贴着我擦肩而过,我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心神受到牵引,不自觉转过头,他却似无所察觉般,冷冷的越过我们而去。

怅然若失收回眼,慢慢松开凌柯的手。他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牵起来,“小心点,别一会儿又撞到人!”

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个不怎么像样的笑。我说,“走吧,下午还有好多事要忙。”

他笑。凑过来亲我,微微侧过头,轻吻落在脸颊上。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笑着在我紧抿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才慢吞吞接起来。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浓眉微微卷曲着,他似乎不是很开心。不一会儿,挂断电话,他说,“家里有点事急着让我回去。”定定的看着我,漂亮的眼睛忽明忽暗,“你自己一个人走,可以吗?”

笑笑。我说,“没问题!你去吧。”

他也笑,放开我快步走向停车位。才走出几步远忽然又掉头跑回来,慢慢将我拥在怀里,他说,“公主殿下,你要快点回来啊。”

“傻瓜,”我说,“是你要早点回来才对。”

将我搂的更紧,“我一直都在啊!”他喃喃自语,“一直都在!”

沿着人行道信步向前,双肩无力垂下:满脑子都是那双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睛。不是悲伤,不是愤怒,甚至不是憎恨。

人道无爱则无恨。

这就是我一直苦苦想要的结果?

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傻傻仰天站在路中间,四周汽车喇叭声顿时响如震天。垂下头,笑笑,脚下朝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一口气跑回政务大厅,在人群中急急搜寻着:左边,右边,电梯间……终于——眼睛一热,我发疯了似的冲过去。

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说。“请你,不要恨我!”

手臂下的躯体温热如昔,带着熟悉的气息,却比抱着块寒冰还要让我觉得冷。“别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淡的像水,“蓂子,我要的不是道歉。走过来,或者走过去;如此而已。”

慢慢拉开我抱着他的胳膊,他后退一步,唇角挂着淡淡却冰冷的笑。“你不是一直坚持不是左便是右,绝对不要走中间的吗?现在,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看着我,却仿佛看的又不是我。“左,还是右?蓂子,你要怎么选?”

怔怔的看着他:他是杜睿添吗?他还是那个从来宠着我,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的杜睿添吗?

强忍住悲伤,慢慢摇头,我说,“哥哥,不要逼我!”

眼光微微闪烁,瞬间又归于平淡。这时旁边有人唤他,“杜总?杜总!该走了。”

回过神,他笑笑。无谓的,冷清的。微微欠身,“保重。”他说。

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连呼吸都变得痛不可当。唇角几番起伏,却终是如同石化了的兵马俑。好半天,慢慢找回呼吸;转过身,沿着之前过来的旧路走出去,一步,又一步。

周遭人来人往擦肩而过: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闲庭信步:年轻的妈妈牵着稚龄的幼子;甜蜜的情侣依偎相携;年迈的老人相互搀扶。蓝天白日下,生活还是这么的美好;只是,这天地于我,已经再没有任何色彩。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回过神时,天已经大黑。拦了车直奔家里,凌柯还没回来;父亲吃过饭已经睡下了。蹑手蹑脚回到房间里,洗了澡也躺下了。

半夜里凌柯回来,结结实实把我抱在怀里,他身上飘来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我有些不悦。

“嗯。”他老实招认。“喝了一点。”

扭亮床头灯,我挑着眉,“一点?”

“一些。”他咕哝着,啪的一声关了灯。

负气地推他,他却抱得更紧;我无法,只得在他怀里转了身,背对着他。他又贴过来:下巴硌着我的肩膀,手从睡衣下面伸进来。伸手拍他,“你这样我怎么睡觉。”

“哦。”悻悻的缩了回去。

闭着眼睛装睡,不一会儿,他又凑过来啃我耳垂,搭在腰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

“凌柯!”我推他,“不要!”

“要!”他坚持。

一双手用力扳过我的身子,黑暗中,曜黑的眸子更加深邃。慢慢解开睡衣上的扣子,他伏上来,细细吻遍我全身。

“蓂子,请你再努力些……快些爱上我……”在他进入的刹那,我听到他如是说。

第二天一早。凌柯起得极早,天才亮就搅得我再睡不着。

“公主殿下,快起来!”用力咬着我的唇,一双手探进被子里,“不然,嘿嘿——”

腾的拉着棉被坐起来,端着脸,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脸上闪着无辜,他悻悻的蹲在床边,“我想……我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心脏猛地收缩,看着他慢慢打开盒子,一枚耀着异彩的蓝钻戒指被他拿在手里。

“这个——”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他的左耳上居然空空如也。心里一惊,脱口道,“是用你的耳钻做的?”

他笑,略有些羞涩的。“这颗耳钻从十岁起就一直陪着我;如今,它有了更好的归宿。”

“你——”我说不出话来。

他笑笑,执着戒指,“公主殿下,虽然每天都睡在一个被窝里。但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心里没底: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你炒掉了。这年头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我觉着试用期也差不多够了,能不能给我个正式的上岗证;签合同,受法律保护的那种。”

定定的看着他,曜黑的瞳孔比以往还要黑亮许多倍。尽管故意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唇角的笑却有些不自然。

不自觉地将眼前的这张脸想象成另外的一张。一年前,同样的情景也曾上演过。那个人单膝跪地,小心的为我套上戒指,他说,“蓂子,我会做你一辈子的守护天使。”

一辈子,原来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唇角慢慢扬起,昨天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他说,“走过来,或是走过去。如此而已。”

走过来?还是走过去?

不自觉流下眼泪,慢慢伸出手,我用力的微笑。

“凌柯,”我听见自己说,“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