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牵丝戏:半城烟雨半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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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以启齿的感情

苏曼云手上抓着徐啸承的西服外套,把衣服拢在一起。怅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为什么要逃避呢?

如果真的喜欢徐啸承,应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啊!就因为徐啸承大她十几岁,就要开始犹豫,甚至想要扼杀这段感情吗?她跑了起来,想赶紧回家问问顾旻皓的意见。

徐啸承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碗中还没有吃完的面,却怎么也没有胃口吃了。他不知怎么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苏曼云,是爱吗?他防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逃脱一个情字吗?

拿起公文包,走去巴黎大学。他好看的眉紧蹙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心中的愁丝却比三千还多,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他大概是不愿意承认的,因为一旦承认了,就无疑是又暴露了一个弱点。他们这行啊,最不能有的,就是弱点了。

推开叶以凉的办公室门,叶以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本盖在脸上的书也掉了下来,狼狈的看着徐啸承。“我说二哥,你能先敲门再进来吗?”他有点幽怨的看着他,仿佛在怪他扰人清梦。“你叫我什么?”徐啸承总是比人更会抓重点,一语怼的他无言以对。

“徐大教授?行了吧?”叶以凉有些蔫,站了起来,给徐啸承让座。谁知徐啸承却把他按回自己的位子,自己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上。脸上一片愁容,伸手无奈的扶额,疲倦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怎么了?”叶以凉叫他如此,赶紧问出口。“想了一些不该想的,所以遭报应了。”

他实在无奈,叶以凉见他头疼的厉害,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转身倒了一杯水,然后把药递给他。“这年头,连阿司匹林都要买不起了。”他倒了两粒,放在徐啸承的手掌。徐啸承轻笑,“还有咱们莫四爷买不起的东西?”

叶以凉的手一顿,莫四爷,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沪海那边一切安好,苏家的生意也被苏怀天打理的很好。”听着叶以凉的汇报,徐啸承抬头将药吞了下去,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想的不是沪海,是巴黎。”他薄唇微启,声音都有些颤抖。叶以凉小心的看着他,雄狮也总有疲倦的时候啊!“不如让我猜猜?”他笑着说,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你可算了吧!”徐啸承摇摇头,遂又抬头瞥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公文包递给他,“你把东西整理一下,记得明晚发电报回去。”

叶以凉恭敬的接过,全然没有往常的放荡不羁。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徐啸承低着头,而叶以凉总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想说。看着他无比疲倦的脸,他又没办法说出来。想了片刻,他还是说出来了。

“二哥,你爱上苏曼云了吗?”

他倒是没有惊讶,只是抬起头,对上了叶以凉询问的眸子。他心里也满是疑问,是爱吗?真的是吗?

叶以凉见他这副表情,这副他前所未有的表情,便已经知道答案了。“二哥,我们……”他还没说完,徐啸承就伸了伸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他自然是明白的,他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他没办法去拥有这么美好的东西。更何况,他比别人更加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无数人想要讨好的角色,却又是个无数人想要躲避的角色。

他没说话,只是这皱眉的样子就够让叶以凉难受的了。他不想徐啸承因为这个,就放弃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二哥,我们可以回国。回到沪海,就再没人可以左右我们了!”他有些激动,想要唤回徐啸承心中那一点点对爱的渴望。“沪海……”

低沉着的嗓音诉说着他的疲倦,他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再回到沪海,怕不是去叱咤风云的。那一天,或许他们将遇到比现在更令人无助的境况。可那毕竟是祖国,他们,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真希望,我们有天还能活着回去。”他无奈的笑笑,转眸看向了叶以凉。“当然了!”叶以凉的眼眶有些红,他懂徐啸承心里的愁丝。“真希望,我们都能看到明天。”这是他的理想,他想要追求的明天。他默默在心里说着,既不能正大光明,那就深藏心底好了。反正本来,这也就是不可能放在明面上的感情。

苏曼云还没有到家,就看见了顾旻皓焦急的找着什么。“小耗子!”她凑了过去,顾旻皓被她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发现是她立刻就炸毛。“苏曼云!你昨晚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夜深了在巴黎的街头你一个女孩子有多危险?!”

顾旻皓捏着她的肩,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苏曼云整个人愣在那里,“我没露宿街头啊,我昨晚在老师家。”她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说了出来。却感觉到了搭在自己肩膀上手的僵硬,他脸上的怒气好像一下子全部褪去。“呵,是我多事了。”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她。她身上还披着徐啸承的西服,他怎么能看不到?!

他一个人朝顾家的别墅走去,留苏曼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哎等等!顾旻皓,你听我说啊!”她突然反应过来,她一个晚上不在家,顾旻皓一定担心坏了。追上顾旻皓,她拉住了他的胳膊。“小耗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她凑了过去,赔了一个笑脸给他。

瞥了一眼她滑稽的表情,他的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我不是故意发火的,对不起。”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撇开苏曼云的肩膀独自走开。对不起?苏曼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愣,顾旻皓和她道歉?

“顾旻皓,我也不应该夜不归宿的,可是……我是有苦衷的。”她噘起嘴,也和他道了一个歉,但故意隐去了顾旻棋的原因,总不能在她弟弟面前说她坏话吧?“我知道你要考试了,你就放心吧。”顾旻皓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拉起她的手,往家走。“哎呦喂,你还挺自觉!”

见他不生气了,苏曼云就又和他拌起嘴来。顾旻皓看着她噘嘴的样子,略显不满,“哎我说苏曼云,你咋就那么欠揍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顾旻皓却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才欠揍!”瞪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的胳膊扬长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旻皓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他一夜的辗转无眠,一夜的担心受怕,却只因她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徐啸承与她到底算什么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跟上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