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牵丝戏:半城烟雨半城晴
41569200000026

第26章 巴黎大学

徐啸承大步流星的走着,想要快一点赶到阅卷的地方。到了那个教室以后,轻轻扣了扣门,然后就推门而入。

听见动静的老师都抬头给他一个微笑,算是打招呼了。徐啸承也一一回应,然后走向讲台上的那个中年男子。“Join.”他轻声的叫了他一声,“嗯?”男人抬起头,“你和叶先生的事情处理完了?”他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关切的问着,徐啸承点点头。

约翰从身边的一打卷子里随意拿了一小打装订好的卷子递给他,徐啸承有些不解,“只让我阅这么一点?”约翰却只是笑笑,“你与叶先生情同手足,如今他家里出了事,你想必也不好受。放心吧,这些就留给我吧。”约翰同情的说着,他们请假自然是得有理由的,自然也就同时跟他们撒了慌。

“多谢。”徐啸承感谢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心里却有些没底,他的小丫头啊,还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子。如果只让他阅这么少的卷子,那几率岂不是更小了?而苏曼云如果考不上巴黎大学,他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平了平心绪,索性苏曼云法学还是不错的,只是她的拉丁文可怎么办才好啊!带着一丝忐忑,他改的尤其的慢,而大家也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夜。

七月的夜,巴黎大学透着一丝安逸。阵阵的蝉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格不入,偶尔一两个巡夜人提着油灯走过,照亮了寸步的土地。除此之外,偌大的校园再无半点人迹。

除了一身黑衣,小心翼翼走在校园里的某人——叶以凉!

偷试卷不仅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也是违反校规甚至法律的事情。但是为了让苏曼云有把握留在巴黎大学,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蹑手蹑脚的走近窗户,徐啸承今天最后一个走,特意没有锁上这个窗户,这样他就可以潜进去了。

轻轻的吱呀一声,窗子就被打开了。他轻巧的翻身跳了进去,然后顺手关上了窗子。拉上窗帘,他走到讲台上。这是专门的阅卷室,讲台上堆积着这次入学考试所有关于法学系的试卷。

轻轻划亮了一根火柴,害怕手电筒不好拿,他就只带了几根火柴。在试卷堆里翻了好久,才终于在火柴熄灭之前找到了那个文件袋。文件袋上醒目的写着拉丁文,拉丁文的阅卷是今天和明天,所以所有拉丁文的卷子就只分成了两份。一份是改好整理过的,还有一份是没有封好没有拆封的。

他小心的打开那打改过的卷子,却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只能把试卷又全部整理好,放在了桌子上。守夜人越走越近,然后停在了阅卷室的门口,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锁依旧紧锁,就转身离开了。

叶以凉猫着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见越走越远的守夜人,才放心的回到那堆卷子边去。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了一声,这个徐啸承,明明自己就是阅卷人,还非要他来偷什么卷子!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全得玩完!

继续擦亮火柴,然后一张一张卷子慢慢找着。徐啸承家里有不少苏曼云写的试卷,他看了几遍便就记住了她的字迹,这样找起来就方便了许多。翻完一遍却没有他的卷子,那么,就是在没改的那堆里了。

他把这打卷子装好,然后又拿起另一打卷子。看着还没有打开的封口,有些犹豫。如果被发现了,就功亏一篑了。然后只能硬着头皮用小刀轻轻划开封口上的胶水,出乎意料的,第三张就是苏曼云的试卷。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扒开糊名条,真的是她的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上满了水的钢笔。火柴熄灭,只得又重新点燃另一根。微弱的光让他眼前发黑,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总觉得,苏曼云写的都是错的。然后用黑笔在上面模仿她的笔迹涂涂改改,又用红笔改完。

嗯,86分,应该能过了吧?他合上笔盖,把卷子封口,又在桌子上找了找,才找到封口的胶水,赶紧又把口封好。然后拿出放在一旁已经改好的那袋卷子,小心的把她的卷子放了进去。拿着烧残的火柴和钢笔小刀,他又潜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空气的刹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疯了一般的跑出巴黎大学……

顾旻皓拉着苏曼云的手,飞一般的往巴黎大学赶。今天就会出录取名单了,他简直比她还要激动。两人气喘吁吁的到了光荣榜的地方,那里挤满了人,全部都是来看录取名单的。

他松开她的手,挤到了人群的里面,去找苏曼云的名字。苏曼云看着自己和他越来越远的距离,有些慌神。“顾旻皓!顾旻皓!”她想要赶上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挤不过这厚厚的人墙。

突然感觉自己手腕一紧,人就被拖离了人群,对,就是拖!苏曼云抬起头,却发现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老师!”她叫了一声,徐啸承没有回头,把她拉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然后面带微笑的转过头,“老师?怎么了?”看到他,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徐啸承伸出自己的手,一张不太大的方形纸片躺在他的手上。苏曼云拿过,然后愣住。录取通知书?!

惊讶的张大嘴,她发愣的抬头看向徐啸承,真的过了?“怎么?开心的傻了?”徐啸承难得的心情不错的调笑的说着,“老师,我过了?我过了?!”她突然大叫起来,然后一下子开心的扑进了徐啸承的怀抱。

双手围绕住他的脖子,开心的大叫,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此刻的距离。徐啸承的身体有些僵,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措手不及。顾旻皓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非常开心的要告诉苏曼云她被法学系录取了,却刚挤出人群,就看见了相拥的二人。

脚步突然止住,他皱了皱好看的眉,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顾旻皓的目光,徐啸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开他。苏曼云这才反应过来,离开他的怀抱。脸却红了,那红晕,一直延续到了耳根。

“顾旻皓来了。”徐啸承对顾旻皓点头示意,苏曼云这才从自己的害羞中反应过来。“顾旻皓?”她转过身,他只带着一个微笑,却全然没有当初的错愕与难过。但不难看出,他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是苦涩的。“徐教授好。”顾旻皓过来给徐啸承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鞠了一个躬,以示尊敬。

但不知苏曼云是怎么想的,她走到了徐啸承的身侧,徐啸承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旻皓,老师是给我送录取通知书的~”她扬了扬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顾旻皓只是浅浅点头。“好了,你们快回家吧。”徐啸承看出顾旻皓眼中的难受,拍了拍苏曼云的肩。

她却浑然不知,与其说她看不懂顾旻皓眼神中的感情,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看透顾旻皓对她的感情。青梅竹马十几年,从出生就在一起的二人,怎么想,也不该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