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牵丝戏:半城烟雨半城晴
41569200000029

第29章 小耗子的生日

八月,晴。

苏曼云伸了一个懒腰,尽管睡的意犹未尽,但这气温也是没办法让人再心平气和的睡下去。穿上鞋子,她走到卫生间洗漱。

顾旻皓心情不错的啃着面包,嗯,终于换早餐了!他时不时偷眼瞅一瞅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楼梯,然后又总是低下头接着啃。终于,欢快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苏曼云哼着小曲儿蹦跶了下来,看见顾旻皓已经在吃早餐了,她不满的撇了撇嘴。

“小耗子,你今天不乖哦!”她走到厨房去拿盘子,准备吃早饭。拿着自己的早饭,然后坐在了顾旻皓对面的椅子上。“咳咳…”顾旻皓咳嗽了两声,苏曼云抬头,“怎么了?”看着他憋红的脸,她不明所以。“曼云啊。”他语重心长的叫了一声,“嗯?”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起床,苏曼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干嘛。“如果我要过生日了,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他朝他眨了眨眼,俏皮的问着,像个小孩子。“礼物?”苏曼云把一口面包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啊,你放心啦,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东西!”

然后转念一想,如果没记错的话,顾旻皓的生日应该就在这几天。她才不能让他发现,她其实什么也没准备呢!顾旻皓不确定的看着她,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干…干嘛?”

苏曼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给我啊~”他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苏曼云一脸尴尬,“今…今天啊?”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要怎么跟他说,说她忘了?我的天,那顾旻皓会不会被气死?

顾旻皓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知道她是忘了。扯唇一笑,然后随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你给我唱首小曲儿吧,也算绝无仅有?”既然她刚刚说了这么四个字,他就想要她的兑现。“啊?”苏曼云看了看他,心虚的回了一句,“哦。”然后默默的又塞了一口面包。

唱曲儿?也亏他想的出来。

“喂,你家有什么乐器吗?”她问了一句,“有啊,而且你绝对意想不到。”他哒哒哒的跑到了楼上,然后又哒哒哒的跑了下来。只是手上却多了一个绒布包着的大件,“这是什么?”顾旻皓神秘兮兮的把乐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轻掀开那红色的绒布。

“琵琶?”苏曼云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你都不问问我会不会吗?”有些懵,“没关系,这顾宅你还没好好逛过吧?我大姐最喜欢这些东西了,怕在国内会被弄坏,弄丢,当时我来巴黎的时候就一道搬了过来。什么琵琶啊,二胡啊,古琴啊,古筝啊,哦对了,还有一些西方乐器,什么萨克斯啊,钢琴啊……”

“停!”

苏曼云赶紧叫停他,“合着你是包了一艘船过来的?”苏曼云想了想这些东西,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跟着顾旻皓一个人过来的啊。“对啊,你怎么知道?”苏曼云差点被噎死,还真包了一艘船?“奢侈的地主阶级啊!”苏曼云撇撇嘴,不满的说着。

顾旻皓伸手去摸她的脑袋,“那现在你的大地主要你唱个曲儿,你是不是要快点准备?”苏曼云打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最多也就算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顾旻皓上一秒还笑着点头,下一秒就石化了。“嘿?!”感叹之间,苏曼云已经抱着琵琶走到了一边。

今天的衣服倒还真的挺应景的,不知她从哪里翻出了这一件绣着青花的旗袍,抱着琵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纤长的手指轻轻搭上了弦,随意撩拨了两下,试了试音色。然后微微挑眉,还真是奢侈的地主阶级,这琵琶还真不是凡品。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刚刚拨了两下弦,苏曼云的眸中就已经有了深沉的情绪。倒还真的像白居易描写的那样,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曲子拨了一会,苏曼云突然开了口。“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陆游的一曲《钗头凤》,也算是苏州评唱里的一段绝词。人们都说这是一段凄婉的爱情,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此刻的顾旻皓,似乎没有心情欣赏这温婉动听的曲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绕着苏曼云转。小时候只知道她是一个事多的人,一言不合就要和他吵架。似乎都忘了,苏家也算名门望族,对于女儿的教育自然不会差。那个事多精,似乎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苏曼云低头望着自己流转在弦上的手,眼神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情感和并不和她多符合的温柔与典雅。顾旻皓看着她,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如果没有参透他父亲和苏曼云父亲的用意,或许他现在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但他不是不明白,可越是明白,他就越不想要去表露这一段感情。因为他总是会觉得,这样像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他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苏曼云的曲子已经结束了,他的眼神还是空洞的。“顾旻皓,我弹的真有这么差吗?”苏曼云轻轻放下琵琶,一脸失落的走到他身边。“啊?”听到她的声音,他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他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苏曼云却不乐意了。“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弹的曲子?”

微微张大嘴巴,曲子?他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啊?

“我知道嘛,只是今天这个日子似乎不太适合这个曲子。”好像在他走神之前,他是听到了这么一句,红酥手,黄藤酒?他朝苏曼云眨眨眼,她泄了气,“哼,我可是第一次在外面弹琵琶哎,你捧点场好不好?”她噘了噘嘴,然后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是是是,我们苏三小姐全世界最厉害了!”

顾旻皓转而调笑的一笑,然后又去拿起那搭在一边的绒布,小心的把琵琶给包住了。“那奢侈的大地主,你准备赏我什么啊?”苏曼云抬头看他,像是一个求表扬的孩子,眼睛里闪亮亮的。“赏?赏你去洗盘子吧?”他使坏的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盘子,苏曼云出神的瞬间他已经转身离开了,“喂!”苏曼云在他背后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回头。

她走了过去,难受的看着这些个盘子。“合着不仅是奢侈,还很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