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牵丝戏:半城烟雨半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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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路边小摊

表演结束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至于楼下究竟演了什么,是歌舞还是话剧,苏曼云一点也不清楚。壁灯亮的时候大家互相寒暄了一下,然后徐啸承又正式介绍了一下苏曼云。

美其名曰,他的关门弟子?

真不知道这群法国人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不过从他们那略显微妙的表情里,苏曼云明白,他们大概是不懂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样的结果。美滋滋的笑着,好像在回应他们的想入非非。

“真对不起,本来以为这场话剧不会久,却没想到都九点多了。”回家的路上,徐啸承略带歉意的说着。“没关系,就当减肥了嘛!老师你看我多胖!”为了让徐啸承安心,她特地用手捏了捏自己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脸蛋,但模样却依旧可爱。

徐啸承摇了摇头,“晚饭还是要吃的!”他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这个小小的理由。“那我们去吃什么?”苏曼云一听到这样的回答,就知道自己的晚饭又有着落了,开心的说着。“嗯,带你去一家你绝对想不到的!”徐啸承侧头想了想,然后计上心头。

他们转了好几个弯,然后来到了一个在九点多钟依旧繁华如昼的小街。“哇!”苏曼云看到眼前的景色,开心的要蹦起来。“这是巴黎很有名的夜市,你别看现在已经这么繁华了,等到圣诞节的时候,那可才真的算是灯火连天,犹如白昼!”

徐啸承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伸出手点了点,似乎在他的魔力下,又有几盏霓虹灯亮了起来。苏曼云笑的眼睛弯弯,痴迷的看着他。他注意到她的视线,愣了一瞬,尽量压制住心中的那一抹慌乱。

走着走着,他们几乎快走到了小街的尽头。直到那时,苏曼云才看到徐啸承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直观表现着,他找到了那一家店。

木质的矮桌,旁边配四个犹如树桩一般的矮凳。别的地方用来遮阳的是雨布做的遮阳棚,而这里却只是用木棍撑着一块巨大的白布。小店门口还竖着一块布质的招牌,大大的写着一个中文的茶字!

“没想到巴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苏曼云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像是穿越了一般,回到了历史课本中说的古代,那个远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灭亡的年代!“没想到吧?”他扯唇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招呼来了一个服务员,更可以说是小二。

小二只穿着一件布袍,若在此刻的中国,这样的装扮却更适合那些冥顽不灵的书呆子。他并不表现出低下的姿态,站在了徐啸承的身边。两人相视之际,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两碗馄饨。”他淡淡的说着,苏曼云却被自己口里的茶给噎死。

惊讶的看着他,“馄饨?”看了看徐啸承,又看了看小二,又转身看了看就在自己身后的巨大的茶字。“小店是卖茶的,但也不只是卖茶的!”那小二递给苏曼云一张手帕纸,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我刚来巴黎的时候,这家小店就在了。外国人的生意不好做,可万幸的是,是人都爱美食!”

徐啸承在小二走了以后,给苏曼云解释到。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旁边的抹布去擦她漏在桌子上的茶水。苏曼云有些悻悻然,“你别看这些桌椅好像就是些破木头,它们啊,可都是上好的原木。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啊!”他调侃到,然后把抹布放了下来。

“这么贵?那再擦擦!”她听她这么说,倒真的有点担心,拿起抹布又使劲的擦了擦。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看着她低头擦桌子的样子觉得可爱。馄饨很快端了上来,苏曼云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勺子。

低头去嗅那配汤的味道,清汤里放了些许紫菜和一点点虾皮。起鲜而不遮盖馄饨中肉的香味,更不会嫌腥了。小心的舀了一个放进陶瓷的小勺里,她被好吃的要跳起来。嘴里还包着烫人的馄饨,她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徐啸承分享此刻她的心情了。“老…老师!太…好吃了!”被烫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但她还是坚持要和他说。

见她这么满意,他才安了心,还怕这大小姐小丫头会吃不惯这种东西呢!他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头去品尝自己碗里的馄饨。馄饨皮薄而馅大,馅料新鲜而不油腻。十几年了,什么都变了,只有这里的馄饨,还是初来时的味道。

与苏曼云的满心欢喜不同,他的心情却有些低落。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么温馨的时候,开始悲伤。低着头,他不想说话。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沉默,苏曼云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看着他的头顶。“老师。”听到她叫他,他才缓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你给我说说你刚来巴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吧?”

真正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时候,她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能这样问着。他木然的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带着些苦楚的微笑。“刚来巴黎?好久好久了……”却没想到她无意的一问,却刚好命中了他悲伤的真正原因。

徐啸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苏曼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回到了初见时的样子。他低下头,又摇了摇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更加令人悲伤的事情。“曼云,你说,人生真的可以只如初见么?”就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他问出了口。

她愣了一下,徐啸承居然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当然~比如老师刚刚的样子就像是我们初见时候的样子啊!”她并没有想太多,就说出了口。“呵,你居然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他挑了挑眉,突然话锋一转的调侃起她来。

被他说的脸都红了,“才…才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她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你呀!”他亲昵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唔,老师!你不要跟我大哥一个样子嘛!”明明是嗔怪的语气,此刻听上去却更像撒娇,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

徐啸承收手,修长的手指片刻之间就又划到了她的鼻尖。“那这样总和苏怀天不一样了吧?”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苏曼云仿佛闻到了他指尖淡淡的雪茄味。脸被他手上的温度烧红,她伸手打开他的大手,却比徐啸承收手的速度慢了片刻。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她微微张口,那一颗不安分的心就要跳出来。

“老师,你一定是和叶大哥在一起久了。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要不是借着夜色,她此刻一定已经羞得说不出话了。“哈哈,叶以凉听到该被你气死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心情突然就变得不错。“哼,谁让他不正经的!”她伸手触了触自己滚烫的脸,让它稍微降下点温度。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那一个声音,又变得那么强烈。他喜欢她!

徐啸承摇了摇头,眸中又重新带上了一丝冷冽,把自己又变得那么拒人千里。苏曼云低下头,用勺子戳了戳剩下的几个馄饨,已经没了食欲。看她如此,他直接朝站在一边的小二挥了挥手,他立刻走了过来。徐啸承递给他一张纸币,看不清面额。但那小二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而且也没有要回来找零钱的意思。

“走了?”看她还在发呆,他问道。“嗯好!”她点点头,“哦老师,你付账了吗?”突然想起来还没付钱,“付过了。”他无奈摇头,刚才得是发呆发的多投入,才能连他付账都没看到?苏曼云吐了吐舌头,无辜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