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牵丝戏:半城烟雨半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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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地下组织

周五,读书沙龙例行活动,苏曼云便跟着徐啸承过来了。徐啸承每次都来的很早,甚至刚到的时候,小别墅里还一个人都没有。

门卫见是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放他们进去了。徐啸承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你在这里自己找找书看,他们一会就会来。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你别跟着了。”

苏曼云的那句你要去哪里已经放在唇边了,但一听他说是公事,她又给憋了回去。徐啸承在巴黎大学的公事,也不过是些论文之类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他的学术研究还是很重要的。便很识相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就坐到了一边。

徐啸承迈着大长腿上了楼,苏曼云就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边。把头探了上去,看见他真的上去了,她才又离开。

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付诸行动。她有些纠结的走到了第一次遇见李清他们的那个屋子前,她伸手握着门把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做她想的那件事。想着想着,额角竟已渗出一层薄汗。

突然大门那边响起了谈话的声音,吓得她不知该怎么好,一下子碰开了门。然后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躲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简洁而大方,还和她第一次看到的一样,除了一张长桌,几把木椅,就是些书和盆栽了。她局促着不知道该往哪躲的时候,已经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依旧是李清,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李清好似呆住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苏曼云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谁?怎么进了我们的会议室?”李清身后的一个姑娘插了一句,“额……我……”苏曼云微微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李清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一个多月前上面下的命令。可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其他人说。苏曼云清了清嗓子,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李清同志,我请求加入组织。”

话刚出口的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随即而来的就是面面相觑,从没有人如此直白过,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蒙圈。苏曼云殷切的注视着飞速思考的李清,想从他冷峻的表情中一探究竟,结果自然只能是无果。

可李清并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样一个契机,毕竟他的任务,已经拖了很久了。“好。”打破尴尬的一个字,却让大家陷入了更深的沉静。他们不知道,在保护措施如此严密的情况下为什么苏曼云会知道这是个地下组织,也不知道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发觉。就更加不会知道,苏曼云到底是敌是友。

“不过,我必须要汇报上级,等待他们对你的考核与检验。”李清顿了片刻,正色的看着她。“没事,我不急不急!”苏曼云见这事有戏,脸上已然露出了笑容,只是却强装着镇定,朝李清摆了摆手。“那……”

李清欲言又止的望着她,莫名有种解脱的感觉。苏曼云的嘴角颤了颤,才发现自己占用了他们好久,而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资格参加他们的会议。“我这就走。”她谦逊的浅浅鞠了一个躬,然后就往外跑。“额……今天的事实我不会说出去的。还请您一定要帮我争取到一个机会。”

和李清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诚恳的对他说着。李清弯了弯嘴角,表示一定会尽力而为,苏曼云就匆匆离开了。

站在最后的一个学生顺手带上了门,大家一齐把目光转向了李清。“一个多月前,我已接到上峰的指示,尽力将她收归己用。”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就走到各自的位子上准备开会了。

苏曼云跑了出来,站在楼梯口喘着气,简直是被自己给蠢到了。她望了望楼梯的尽头,阳光透过飘忽的窗帘照了进来,一片幽静安宁的样子,她却想了很久,才走了上去。

彼时,沪海

苏怀天拿过一打文件,刚刚打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进来。”他头也没抬,就沉沉的说了一句。“怀天。”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轻轻的脚步声,却让苏怀天抬起了头。“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他放下了笔,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苏炳全。老父亲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他跟自己坐过去。

他心领神会的跟了过去,“怎么了?”看着苏炳全有些疲惫的表情,他有些担心。“安阳刚刚来过电话,说是想要回国了。”苏怀天一愣,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是知道曼云去法国了吗?”苏怀天沉默的半晌,就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苏炳全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的说着,“安阳当时还太小,你们母亲的事实,怎么算也不该算成曼云的错。”苏怀天低下了眸子,似在思考什么。“安阳可需要我们的安排?”他抬起头,看向苏炳全。苏炳全却是笑着摇头,“这个年头,还没听说哪个地方不缺大夫的。”

苏怀天一想也是,苏安阳在美国呆了这么些年,回国肯定更受追捧,倒没有找不到工作的道理。“只是……”苏炳全打断的他的思考,面色凝重。苏怀天反应过来,老父亲过来不是为了通知他二弟要回来的事实,而是此刻要说的,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他露出恭敬的模样,等待苏炳全的吩咐。“顾家老大来信,说是意外截了一封电报,是安阳与南京政府的。”苏怀天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忽而挑了挑眉。“他在美国这些年,倒是没给苏家闲着!”继而有些愠怒的说出了口。“我担心的倒不是安阳,我们苏家的孩子,天生就对这家国大事敏感。安阳又是男孩子,自然也没什么。我担心的是……曼云……”

苏炳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瞥向了自己的大儿子。他曾经也是个热血的青年,只是因为他的组织,才变成了这样。苏怀天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吧,并没有抬头,只是沉着声音说到,“巴黎有啸承,应该出不了太大的差错。父亲若是不放心,我就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她。”

听到他连爸爸二字都改成了父亲,就好像那年他苦苦哀求苏炳全时一样。苏炳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也早些睡吧,这些事情明天交给秘书就行了。”他准备起身离开,却看到了苏怀天堆在桌子上的一打文件,于是关切的说着。

苏怀天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和苏炳全一起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