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突然停下了?”身边云海对他的突然停步深感诧异。
“快……折回去。”他下了命令,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遵命……王爷……”众侍卫不敢违令。
折回去,没有见到他心念的人,却有满地的玉佩残骸,那纷乱的碎片,那跟在上次市集上送出的玉佩是如此的相像,他捡起一块还算完整无缺的玉佩,不顾掌心被那块玉佩拥有的残缺早已割破,血星点点,紧紧地握在手中,悲恸的喊道:“玉儿……”
“表哥……别找了……还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东方领土这么大的地方,你要把全祈安翻个遍吗?这个东方主城所有地方都快翻烂了,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呢?”雅儿提裙又跟上了将要出府的表哥,一双美目里满是担忧与心疼,还有着些微的愤恨与气恼。
看着他消瘦的脸与阴沉的眼,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与不甘,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妨碍了,可他还是不愿意看她一眼,不愿意对她温柔一点。那个女人竟在他心中刻得这么深吗?多么凄惨,愤恨的咬了咬下唇,重又跟上他,谁叫他在自己心中亦刻得那么深呢?
云王爷并不理会她,一跃上马,就打算扬长而去,却被雅儿一把拉住缰绳:“你还要去吗?她死了……那个贱人已经死了,表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半面贱人已经死了。”不敢置信的望着游魂一样的云王爷,还是大声喊叫出来,眼睛都似要喷出火来,表哥竟对她再也不说话?
“记住……别再说玉儿死了,不然本王先前说的那些还是有用的,哼……玉儿是永远不会死的。”重重的一夹马腹,一人一马便向前疾驰而去,差点从雅儿的身上碾过去。“闭嘴……明白吗?不然就回你的院落面壁思过去。”愤怒的狠甩下衣袖,心头悲苦一片。
“来人……本小姐越想越不对劲,为何表哥口口声声说那个贱人还活着?且到现在那个黑衣人都没有再跟本小姐联络,是不是被耍了?不过还好本小姐早有防备了,哼……到时他会乖乖再回来找本小姐的。”雅儿不免心下狐疑,担忧不已。“难不成……她真的……没死?”她惊骇的睁大眼睛,这是她最不愿见的情况。
“表小姐是说……云王妃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后来阿祥不是找到染血的缎带吗?难道表小姐认为是那个黑衣人所布置的假象?”雅儿回到她自己的院落后,就着急了一名苗族心腹商议起来,那个丫鬟虽然疑虑重重。
“那个黑衣人还是没有找到?为何你们这么多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难不成人还能凭空消失的?”雅儿秀眉紧皱,心上狐疑一片,总觉得有什么蹊跷。
“这……是……属下们一定定当竭力寻找。”那个丫鬟厉眸急转,却是不知如何回答,因为……
“我要你把那个黑衣人找来,我要亲自问他,哼……要是不想活了,本小姐亲自解决了他,让他尝尝什么是盅蛊之术的厉害。”雅儿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口气冷厉坚定,但愿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愿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一夜辗转难眠,窗外晨光微现,我睁开了双眼,哎……这纷乱无奈的情缘,要纠缠到何时?冷情……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了,放开我吧……
待到天光大亮,我起身开了房门,一时间有些怔愣,对着门外的回廊,瞪大了眼睛,晨风轻轻的拂起我素色的长裙,温柔却又舒爽,似有美妙的歌声在耳边回荡,沁入心扉,感怀一片,那风儿也带来了缕缕馨香和清脆的声响,闭上眼更能感受到……
而且那若有似无的清脆声响,平添了一抹悦耳的美妙,我缓缓张开眼……哇……可是……冷情……你不能送我这么多的玉佩呀,我亦不能收……
我看到了……那伫立在清脆玉佩脆响中的身影,向我投来的炽烈的目光,心“咯噔”一下,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它的跳动,却徘徊着浓浓的不安,有花瓣飘了下来,落在了他和我的发际、肩畔,似乎连风儿都在向我诉说着他的心意,他的期盼……
远远的注视着他的双眸,是那样的闪烁与炽烈,风儿大了些,仿佛推着我向他走去,却又见他亦快步向自己行来,唯一的一次,我没有抗拒,没有逃离他的怀抱,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强烈的心跳……
“我爱你……玉颜……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你……”好爱……他把我抱得更紧一些,悠悠的……却又情难自禁的诉说着自己铭刻已久的心境,似是无奈与揪心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要把我揉进自己的骨肉,带着深深的请求,他是多么惧怕失去我啊。
紧咬着朱唇,闭紧了双眼,强压下满满的心伤与心痛,还有那迷离的波光。他的手心有着丝丝血迹,是被碎玉给割伤的。冷情……你若不送我我和卿定情的玉佩,就不会被伤到啊,就不会有伤痛,轻柔的抚上他的手,我想抚慰他的心,我不忍啊……
感受到他的些许动容,与更加急促的心跳,我抬头……对上了他炽烈的眸光,我亦动容了,震惊了。
“颜儿……我不想叫你玉儿,因为只有叫你颜儿时,你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小名,欣喜却又沉重,也似是我第一次看到叶铭扬的开怀的笑容,那是久违的春风沐醒了一切春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可是冷情……我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夜深了……蜡烛也息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床头,从窗棂透出的阴影在脸上交织一片,看不清是何等神色,而双手却是紧紧地抓住膝上衣裙,继而又放开,后又抓住,再放开,反反复复,心头显然是纷繁杂乱,焦虑一片。
要走吗?要走吗?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问到满头大汗,双眉皱紧一片,却仍是没有答案,哎……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哪里,为什么还不走?要走……想到这里,立时站起身来,走至门边,深吸一口气,开门……
浑身一颤,是清脆悦耳的玉佩撞击的声响提醒了我,急忙低下头去,紧咬着下唇,我不忍看,不忍听啊,冷情……你……可是我必须走。
忐忑的悄悄关好房门,几步迈上了回廊,那阵阵脆响犹在,夜风袭来,响成一片,在星月的光照下,影影曳曳,却是有几分糁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仍是长抒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行去。
“小姐……这么晚了,小姐为何……”一声低喊,在这寂静的夜间却显得十分清晰洪亮,我心头一惊,急忙转过头来,竟是那月牙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夜色深沉,看不太清她脸上表情,而声音里,却有着不安与机警,而且此刻的她声音里竟似透出了些许严厉,我不觉有些心惊。
“我……我想出来走走,睡不着……”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心头却有些了然,冷情果然派人日夜监视着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月牙还以小姐要……”月牙似是明了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微笑着向我走来:“虽是如此,但夜里天凉,小姐若是病了,公子可是要担心的。”这话说得却像是另有所指,我不觉皱起了眉头,却见她已微笑着上前挽住了我的胳膊道:“小姐还是回房休息吧,免得公子担心。”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不回去也不成了,重又进了房去,心上尽是不满,狠狠地瞪了月牙一眼,关上了房门,冷情……竟真的把我给软禁起来了。
一早起来……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了,看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了往日的清亮与洁净,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就如同冷情此时的脸,看来今天天气不好,看到他的脸我就有气:“你说过不囚禁我的,这样日日夜夜都有人监视着算什么?”我不满的向他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