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云王爷冷冷反问,替他自己找寻一些回复愤恨的时间,我是造成他自尊心和颜面尽失的罪源,居然给他戴上了这么大顶“绿帽子”,就算他此时用冷酷言语折磨我,也是我应得的,能救我脱离外界已是他破例的仁慈:“你以为你能一死了之吗?你还有太多的债未偿,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死去。”
无所谓了……只要能待在这座属于他的云王府,我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淡淡一笑,依然用着深恋的眼神看他:“早在你拥有我的那日起,我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我轻道,诉说的是内心深处最赤裸裸的情感:“至你赦准让我离世之日,请告诉我,我会双手捧着利剑,让你亲手了结这段罪孽。”
云王爷浑身一震,不知该如何化解心中悸动的他只能将冲击转为愤怒,眸子因阴鸷而转浓,愤而转身,恨声对我怒吼着:“出去……快滚……离开本王的视线,别让我再看到你,明白吗?”
我无语……痴痴望着他,将他的背影深深地烙进心版,才挪步走出,不过这已经是进步了,现在的云王爷在我面前,竟然已经很少称他自己为“本王”了,看来离失控不远了……
“滚……在你死前,我会让你活得比死还痛苦,记住我的话……别再痴心妄想。”在我要跨出门槛时,他冷狠道。
我顿住了脚步,扬起微笑,低缓道:“我等着……”转身走出他的书房。
我怎能如此?那像是已洞悉一切的死心塌地,根本无法让他获得报复的乐趣,这不是他要的反应啊。
为何他还会感到不忍?听着我那渐行渐远的轻柔脚步声,云王爷握紧了拳,满腔的躁郁化为全力,握拳重击墙上。
由拳上绽出的血花,像最艳丽的花朵一样,顺着白墙划流而过……
捧着酒壶的花魁凤仙不由自主地颤抖,在看到云王爷手缠绕着白布的手时,更是吓得正襟危坐,不敢轻举妄动,她胆战心惊的表情浑然失了过去妖媚诱引的模样,让云王爷一阵反胃。
她以前居然还曾妄想要掳攫云王爷那颗孤傲的心?还试图入主这座华丽恢宏的云王府府邸?偷觑了阴郁到极致的云王爷一眼,凤仙只觉过去的她真是白痴到没有脑袋的地步,阅人无数的她竟然掂不出云王爷的斤两?眼前这名喜怒难测的男子根本不是她可以碰得的。
经过上次……她早已清楚体会到了,过去得他召唤,她是恨不得插翅飞来,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而今她却视为苦刑,一心只想尽快离去……
云王爷举杯就口,突然轻道:“怎么?你平常的娇媚哪去了?你是冰块还是木头?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征服本王啊。”
怕都来不及了,花魁凤仙她哪还有余力故作娇态?凤仙突然觉得她的背脊一凉,扯了个僵硬无比的笑容,小心应答:“凤仙见王爷心情实在不好,不敢烦云王爷呢。”今天他又只让她带了一名弹奏琵琶的乐伶,要是他又发起怒来,她可是人单势孤,没人可以帮她的,所以她更是打从心里感到害怕和恐惧。
“心情不好?本王怎么会心情不好,你是怎么看的?恩?凤仙?”他轻嗤一声,凤仙的心跟着高悬,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一个不小心就被眼前阴晴不定的云王爷给五马分尸了,见云王爷只是又举杯喝酒,她才微微放心,立刻替他斟满了酒……
原以为召唤来第一花魁凤仙能稍解烦躁,没想到反是更增郁闷烦躁,看到了凤仙……反将脑中盘旋不去的我衬得更加鲜明,云王爷拧紧了眉,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他的脑海中尽是我纤细的身影,还有我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和那双盈满深意的眼眸,完全地填满了他的心绪,不留他丝毫喘息的空间。
他甚至没召来大批乐伶喧闹,因为怕会勾我心伤,该死的……他一向是这么做的,不是吗?为何如今他却狠不下心?“啪”地一声,手中瓷杯已被沉怒的他握得粉碎,被碎瓷划破的掌隐隐传来疼痛,云王爷却只是淡淡的看着渗出的血丝在湿淋的掌上缓缓泛开,还是面无表情。
花魁凤仙见状心一凉,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一旁的乐伶察觉不对,一失神……慌得连拨乱了好几个音。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先回去了,都走……”良久,云王爷轻道。
“那凤仙今天就先行告退了。”这句话宛如天降神旨,花魁凤仙喜出望外,连忙提起裙摆站起,早也没有了以往那艳压群芳,镇定的仪态万千流露了,现在的她心想着以后即使云王爷打赏再多,她也不来了……
她迅速往门口退去,想在最短时间内离开这儿,那名乐伶也急忙收拾了乐器,紧步跟随,转眼间,宴会厅只剩下云王爷孤单独坐的身影。
他凝睇着被血色染成淡赤的手,缓缓地举至唇边轻舐,血味和酒味在舌尖扩散,然而感觉最重的,却是心头的苦味。
在报复这么多后他依然放不下被愚弄过的恼意,执意这么做的他,折磨的是我,还是他自己?他倏地握紧了拳,任疼痛的感觉刺入心坎而不自知……
“王妃……我们赶紧回去吧,虽然现在有点春季的影子了,但是还是好冷呢,说不定等等还会飘起雪花来。”小云看向天际,拧起了眉头:“进屋吧……王妃你的身体就别再待在这儿吹冷风了。”
“你怎么知道等等会下雪?我今年整个冬天还没有见过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呢,我想那一定是非常的漂亮,真希望我也能见到,小云……希望你说的能变为现实那就真的太好了,呵呵……”我惊讶地再次往上面灰蒙蒙一片的天空看去,脸上还是期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