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汪达在射击俱乐部发飙了,他假想着自己就是美国速射之神杰里·米库莱克(Jerry|Miculek),他那意大利的贝莱塔不停地咆哮着,多次命中靶心。
在教练的指导下,他早已经改正了一些错误习惯。例如,这样在射击时,枪开始握得不是很紧,食指扣压扳机的那一刹那,却下意识地连带其余四个手指握紧枪把,一松一紧的过程无形之中破坏了射击的瞄准线。还有那一脚前一脚后的老式站立方式也被改成双脚平行的站立。
他崇拜米库莱克,崇拜他的神速神准,在他看来米库莱克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枪手,而美国西部大片中的那些牛仔英雄们的枪法不过小学生的水平。他更不屑一顾那些武打动作片中的特技,看看乐一乐还可以,使用中一钱不值。
打完练习后,他满意地摘下隔音耳机,擦了擦头上的一层薄汗,盯着靶子看了半天,好像它随时都会化为杰西的样子。
汪达把枪和隔音耳机放在包里收好,提着它出了俱乐部向停车地走去。他满脑袋都在想复仇的方案,两眼前望视而无睹。
在一个小路口,突然间一辆小卡车急速驶来,驾车的人带着一副黑墨镜,长着一副墨西哥裔的面孔,也不知道他在急着去干什么,竟然也在走神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眼见就要撞上汪达,他惊恐地发现来车近在咫尺,自己的生命危在瞬间,他一个侧越跳到了一边,人倒是没事儿。包掉在了地上被车一下压扁了。肇事司机一看撞到了东西加速就逃,一转眼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这不过是一桩偶然事件,但汪达却认为赵长行的魔爪已经伸向他来,他惊得一身冷汗。过了半天他才走过去拾起提包,打开一看,隔音耳机完全被碎,手枪也被压坏。他愤怒地瞪着小卡车消失的方向停顿了半天,然后弹弹提包上的土,提着它来到他的车前,将包放在后行李箱中。他没有把它丢掉,因为他想要用它作为一个警示—仇人就在你的附近,加倍小心。
他坐进车了呆了半天也没有发动引擎,终于想好一个复仇计划,他必须刻不容缓地去执行,等待就等于死亡。
开车回家,在路上左转右转,一直担心有人跟踪自己。当他确实确定没有“尾巴”的时候,匆匆进家,一见苏珊便不慌不忙说:”我们的客户有急事儿,我要到雅各城出差两天,今晚就走。你要多多保重,把保姆叫来同你住两天吧。”
“还真是挺急的哪,明天早上走不行吗?”
“明天早上有个面对面的会议,所以要今晚走。去打电话叫保姆过来吧。我去收拾东西。”他亲了亲她,便收拾东西去了。
汪达给苏珊提前雇了一个保姆,是五十多岁的阿姨,还会开车。由于酬劳好,阿姨可以随叫随到。
没过多久阿姨便到了,汪达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
“也不吃了晚饭再走?”
“路上可能堵车,不想太赶了,到了机场再踏踏实实地吃吧。”他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吻了她片刻,又将脸贴到她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笑着说:“好像她睡着了。”
“刚才还在踢我哪,现在还真的没有动静了。你多保重,都要做父亲了。”女人对男人是否爱自己有第六感官,苏珊完全可以确信汪达是在深深地爱着自己。可是她也感觉到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自己。她不愿意花精力去调查他,更觉得找私人侦探查一查太过分,他一定有难处才瞒着自己。她一直努力地往好处想汪达,因为他确实表现得像一个好丈夫,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汪达开车走了,苏珊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子消失。阿姨在她身后轻声说:“我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先生,人长得有男子汉的派头、说话做事有男子汉的派头、又富有、又体贴。太太你好福气。”
不知道为什么苏珊听了这话高兴得只想哭,她心里已经不象开始那样怪罪汪达不尽早和自己结婚了。
她回到屋里和阿姨聊起天儿来。